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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为阴影匍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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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沙木最近总能看到幻象。

那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奇异世界。那里有异术、有神迹、有兽人。

有时候水沙木觉得,他只是短暂地借着某个世界的自己的眼睛,看到了那异界的一隅真实。

他觉得自己看到的幻象是真实的。

他开始期待幻象时间。

从幽暗的丛林出发,翻过峻险的山、淌过化冰的河,走近草木泛香的王都,走进长长的裹着雾的宫廊……他见到了王座上的人。

她横卧在王座上。

脚翘在左扶手鹰首,头枕在右方兔子肚腹,裸露的蜜色肌肤被晨光亲吻。她侧头瞥来一眼,金红色冲破雾障照亮人间。

水沙木心快了一拍。

她眼睛像太阳。

太阳走下王座。

矫健的身姿轻盈,柔软的胸脯挺拔。他视线定格在她脚,贝壳似的脚趾甲圆润可爱。

她行进时,蜜色长腿交叠动作,光裸的左右两足轮番踩在同一中线。

优雅的猫步。

他想她真美。

思绪漫飞间,视角陡然上转,瞳孔被那容颜侵略,刹那对视,灵魂似也湮灭。

水沙木晕乎乎。

他喝了口水压惊。

视角变得有些漂移,忽而左,忽而右,忽而往下看到捏着“他”下巴的她的手,于是又烫着似的匆匆移走。

水沙木摸摸自己发烫的脸。

他有些好奇被她直接捏着下巴的“他”什么状态。会像他一样吗?

她遽然位移。

被抛落在王座上。

背抵着兔子肚腹,头颅向后仰着,她身上压着了一个人。

一个盛装男人。

单膝跪在王座,手握她的脚踝,尖窄而长的红舌在她脚心舔舐。

她的脚趾蜷缩。

视角稳稳定在这里。

水沙木焦急,他想看她的神情。惊惶?不安?抑或厌恶?

是不愉快的吧?

红舌开始移动,顺着脚踝往上,舔吻到大腿内侧,正要往里深入,一只纤长的手指制止了它。

红舌乖顺收起。

他终于看到她的神情,笑着的,不满足的,蜜色肌肤上流淌着汤汤情欲。

水沙木想了好几天。

欲念伸出它的毛茸茸小爪爪挠他的心痒。那欲极了的容颜攻占他大脑。

理性节节溃败。

啊,他又浸入了幻象。

入目的是一只巨大的正逼近的鸟喙。他吃了一惊,却见那红色大鸟吃痛败走。“他”持杵去追。

水沙木想见那个女人。

女人。王后。

盛装男人。王。

“他”呢?他又是什么角色?

水沙木只能看见。看见“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喂养那只受重伤的红色大鸟,偶尔、少数时间,会当着王的面被她抚摸。

这太奇怪了。

水沙木想。

他看着她的手在“他”身上移动,喉结,胸膛,臀部,尾巴。

胯下的枪硬了。

“他”射了。

他也是。

为什么不是通感呢?水沙木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

金红色的太阳好热啊。

他要被晒化了。

可是先化的是太阳。

太阳融化,流下,蜜一样流淌,落到他颈部 喉结,漫到他胸膛 乳珠。延伸啊,溢流啊,他被淹没、被裹住,在蜜水里窒息!

水沙木蹬腿、蹬腿。

水,凝固,像琥珀。

梦里水沙木放弃了挣扎。

梦外水沙木静静躺平。被子落在地面上。

所以醒来——

“啊切!”

水沙木感冒了。

感冒后有莫名轻松。

不就是爱上一个永远碰不到的人。

水木沙给自己报了个《零基础手把手教你学素描》课程。

她也永远不会知道他存在。

没关系。

课程老师发来短信。水沙木释然地加了老师微信,又按要求依次下单了画具。

本就是场无望单恋。

只得匆匆一瞥。

而后是天空,是兵刃,是盛装男人。

“他”在与王对打。

水沙木愉快在心里描摹起那一瞥的细节。他确信与她对视了,她的金红色太阳一般的眼里盛着蜜酿,像女妖在诱引僧众填她欲壑,又像是孩童将得到心爱玩具而纯粹开心。

水沙木放任自己沉迷着,一颗心啊怦怦怦跳,他想回应她的所有期待!奈何……水沙木叹着气在纸上画她情态。

没一张满意的。

王腕上的绿宝石链在眼前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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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天旋地转,“他”与被驯服的红色大鸟一同落于地面哀鸣。

“他”的杵掉在好远处。

王飘然落地,冲“他”得意竖起两个指头。而后看向她,与她交换了一个缠绵的眼神。

“他”呆呆看着。

水沙木也有些呆。

他以为他们间没有爱情。

黄连取代蜜糖在嘴里咀嚼,笔尖在画纸上划出一道长长丑痕,水沙木觉得头昏沉沉。但由“他”视角看她走来,不争气的心还是怦怦乱跳。

算了。

水沙木想。

反正他永远也无法插足,那又何必管道德。

水沙木甘愿卑劣。

她走近。

走近。

捧起“他”的头颅,唇贴唇一吻。金红色眸中是恶质的温柔抚慰。

“让我使用你。”

她对“他”说。

她在说什么?水沙木不知道。他摸着自己的唇,痴痴呆呆笑。

那么近、那么近的距离,好像他真的也被亲到了。

就这样吧。

水沙木想。

他单身一辈子,也恋爱一辈子。

捋着黑色细长的毛茸茸尾巴,让它在她腕上卷曲缠绕,与尾巴相连的身躯崩得紧紧。她俯下身调笑说:“放松些。”

“他”依然僵硬。

水沙木只看到地面、草地、溪流,他失落又焦虑,她呢?

他在纸上凭想象画。

画她坐在王座上骄傲蔑笑、画她卧在青青小草上慵懒与日光接吻、画在她溪流处……水沙木脸红红,看纸上水珠将将从她肌肤滚落。

他珍惜地把这些画收藏在特意买的文件夹里,时不时翻看回忆。

“看着我。”

她说。

视角又变低了。

水沙木好茫然。

她强硬掰过“他”的头,水沙木心跳加速看红唇愈来愈近,她吮吸“他”的唇瓣,惩罚一咬,勾出“他”的舌纠缠。强势、欲、盛气。

水木沙着迷入神,脱口说:“你把气发出来!把我怎样都可以。”

“他”摇晃尾巴。

她的手顺“他”脊背往下,金红色眼里流转的欲念把他牢牢钉住。视角里,纤长的手指在“他”壮硕胸肌上流连,鼓胀的胸脯是她戳按的面团,凸起的乳头是她掐拧的玩具。水木沙受蛊惑把手覆到自己胸口,跟随她的方式对待自己。

他低喘出声。

“他”伏跪着。看到一朵花。

摘下,递出。

花在掌中。

她失却了笑容。

水沙木没看见这段。这时“幻象”已消失。他清理完痕迹,看着热切邀请他使用的画具,终是忍不住画了一张她的小像,放在枕畔。

他不满意自己的画作。

水沙木自觉没能画出她神韵。

他着魔似的一直画。

画成、撕掉。

又画成、又撕掉。

终于——他亲吻他的画作。

他好似贴近了她灵魂。

她又一次亲吻“他”。

王在一旁抱怨:“你都没亲过我。”

她斜卧着,枕在“他”的背脊上,金红色的眼斜斜睨向王,不置可否地笑:“你知道的。”

视角转了转,又转回了地面。

水沙木还以为马上就要见到她。他泄气倒在转椅上。

她伸出右手,王弯腰为她手指涂上石蜡油。油亮亮的纤长手指抵上“他”。

蜜色的指头。

白色的收缩着的屁股。

红色的柔软又温热的甬道。

“他”的肛门被润滑软化。

视角猛地抖了一下。

水沙木不明所以。

她托起“他”胯部,她站立“他”身后,“他”屁股高高拱起,头垂下,往两腿空隙上方看。

而后他看到,雾气中,她的手臂在视角上方来回抽动,以很有韵律的节奏摆送。水沙木看着、看着,就想,那个位置?手指在?啊——是屁股啊。

水沙木突地明白,热气直充天灵盖。

他熟了。

王拉过她的左指忘情舔吮。

雾在弥散。

太阳在升起。

戴有绿宝石手链的苍白色手臂缠上她的腰,王为她戴上巨兽骨雕刻的假阳。她挺胯捅入温暖甬道,胯骨与“他”高高拱起的臀肉重重相撞。盛装打扮的王的脸颊贴着她炽热的肌肤缓慢滚动。

她升温。

她滚烫。

她重重宣泄她的欲。

王扭身去望她金红色的眼。

又矮身。

一个又一个的紫色唇印在她蜜色肌肤上密密落下,又被王的红舌一一舔去。

她伸出左指在王嘴里搅动。

任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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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指夹弄那舌,王的口水经由下颔湿了冕服。

“他”呜咽颤抖。

视角晃动、晃动。

水沙木看不真切,但想象让他猜到。

他面红耳赤窝在椅子里,又情不自禁顺着激烈晃动的视角去想象这会儿的画面。想着、想着,他身体渐次发麻。

酥酥麻麻的。

有点缺氧。

视角终于稳定在地面时,水沙木正瘫在转椅上,两眼湿漉漉的。

王蹲身爬去看“他”神情,一片白茫,见他也再无战斗意志。他转脸对她,邀赏似的口吻:“又废了一个。”

她正抬眼仰望太阳。

王沉下脸。

“你爱上他了?”

“没有。”

“你就喜欢他那样的勇士,我知道。”

“那是曾经。”她说,“我已经不一样了。他现在还算勇士吗。”她神情冷漠,心里却有些自厌。

“你永远是第一勇士。”王抱着她说。两人一起坐在王座上。

“我早就不是了。”

又有勇士来挑战王。

第一次,战败。

因为王能飞天。

第二次,携飞宠一起。

战败。

因为王的强大异术。

勇士沦为奴隶。

这次的勇士不合她胃口,她只是静静地看对方落败。她看到“他”也在。跪伏着往这边看。“他”的神情变得有些不同。

“他”在想什么?

“他”站起。

握着他的杵。

“他”要第三次挑战王。

她在王答应之前问:“你要让你的部落一起沦为奴隶?”

“他”摇头:“不知道。”

她又问:“你觉得你这次打得过他?”她指向王。

“他”又摇头:“打不过。”

“那为什么?”

“我是为改王令来的。”

“我也曾是为改王令来的啊。”她喃喃。

王听不下去了。

“我不会让你死。你会活着受你部落人的唾骂。”王站出来,怒火沉沉,“这是你让她爱上你的代价。”

“他”持杵迎击。

神情坚毅。

水沙木好久没见到她了。

他卧室里的她的画像增了一张又一张。桌面、墙、天花板……天花板上的是把画弄成电子稿去打印出的超大一张。

他贴在天花板。

睁眼闭眼都是她。

但越见画,心里越空虚。

到底为什么?再也见不到?!水沙木不满足于借“他”的眼,他想自己去,去见到,去嗅闻,去触碰。

胡子长了几茬,没动力刮。

茶饭不思。

呆等梦。

愁啊。

苦。

王有着绝对的权利。

王令下达即通行无阻。

但如果各部落不满意,就派出勇士挑战王。成功,则王令改。可王又岂是白白被挑战的呢?

第一次失败,要遵从王提出的一个条件。第二次失败,自己沦为奴隶。很少人有勇气第三次,因为第三次失败的代价,是连带整个部落一起沦为奴隶。

她曾是第一勇士。

受十二个部落的共同请求去挑战王。

她就提着剑去了。

第一次失败,王说:“我们睡一夜。”

第二次失败,王说:“你做我的王后。”

她没敢提出第三次。

虽然她之后知道,如果她提出第三次,那王必然会束手就擒。是她稳赢的局面。

但是胜之不武。她耻为勇士。

金红色太阳闪耀天空,地上战局已定。她忧伤地垂下眼,走过去问:“你后悔吗?”

“他”摇头。

她点点头。

王哼了一声。

终于又见到她了!

水沙木高兴坏了。

他贪婪地把她装进眼里,想起自己现在的形象,又焦焦急急想把自己收拾干净。刮胡刀拿在手上,想起:哦,她看不见他。

水沙木索然无味地刮了胡子。

他看她沉默不说话,只用一双金红色沉淀了忧伤爱意的眼把他望着。

水沙木一激灵。

爱意?

心里一甜,又一酸。

水沙木一时扭曲了神情。然后突然,又看不见了!

王反悔杀死了“他”。

然后亲昵地拉着她的手说:“我送了你一个礼物。”

“我施下术。”

“最爱你的将会归来。”

她的手被王握在手里,他舔了一下她手心,开心说:“归来的一定是我。”

王坚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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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了。

王都草木枯。

水沙木得到一个机会。

他毫不犹豫抓住。

抛弃一切,他来到了幻象世界。

他抓着每一个遇到的人比划着问:“王都怎么走?”

被抓住的人挥来一拳。

水沙木轻松抓住,继续他的问话。

于是这回对方老老实实指了路。

居然没什么语言障碍。

水沙木没深思。

他只是兴高采烈想,到我的机会了!

水沙木为将要见到她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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