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外头有人给你送了信。”安春恭敬地将那人送的信交到罗君浮手里。
方才沐浴过的罗君浮衣裳半遮,露出光洁性感地胸膛,一身雪衣。莹白的手指夹着信封转了一圈,让他能正面看到那信上的字。
是曾经的他最希望收到的,可现在的他拿着这信让他有一股子罪恶感。“阿福,你说我这样做对不对?相信潇湘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我。”
他随手将信扔进火盆里,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根胡萝卜,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乌龟阿福。
罗君斐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礼物,却也没怎么亏待阿福。如今秋试将至,罗君斐已经抽不开身,所以只能把阿福放在罗君浮这里,暂时有罗君浮管照。
可是阿福并不会回答他,对方只是默默吃着胡萝卜。
罗君浮眼眸半垂,“但我不会放过她的。她背后的那个人想要对潇湘出手,我绝一定要将他揪出来。”
他也是无意之中知道,沐潇湘的真实身份会被发现,跟突然出现的“黄柔”脱不了干系。以及,“黄柔”会如此做,完全就是听了背后那个人的指示。
那个人是谁?
某个不知名的蓝衣贵族,和最近突然增多的外邦有什么关系?深重的帷帽背后,到底是怎样一张丑恶的脸?
罗君浮所方才发觉自己在意沐潇湘时,那个女子已经死去多时,可就算如此还是被人拿出来做谈资,被人当成歌颂南禹安君主圣明的陪衬,他永远无法忘记那家伙被处以绞刑,旁人眼里那闪动的狂热。
安春不明白罗君浮在说什么,但对潇湘二字尤为敏感,“少爷,左姑娘已经死了好长时间了,您就别提了吧。”不知为何,他一想到那女子的手段,就感觉心里毛毛的。
一想起当初自己和那样一个变态一起说过话,他便毛骨悚然。
罗君浮像是没听到对方话语里的恐惧,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就是这样一个女子,才敢在第一次见面时敲诈自己。若真换成传言里那个她,肯定会把自己大卸八块然后晒成肉干吧。
有时候,一段感情来得莫名其妙的。
“一会儿我要出门,你替我做好掩护。”罗君浮起身,白靴陷入松软的金黄落叶之中。
安春闻言,有些为难,“少爷,二少爷说今天想和你一起用膳。”
听罢,罗君浮的身子一顿,随后便淡声道:“你做好掩护便是,不然推了吧……我会带他爱吃的玫瑰糖回来的。”
他知道那家伙最嗜那一口,一块玫瑰糖就可以哄好对方,这点可比那臭脾气通情达理许多。
“少爷,这已经是你第三次这样了。二少爷他……他不会放过奴才的……二少爷。”
话刚说完,他就看到了刚刚进门的罗君斐。
一身灰蓝,整个人气质不觉阴郁几分,手中还拿着书卷,额头上贴着湿发,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罗君浮在里面吗?”语气偏冷,根本让人不敢忽视他。
罗君斐扫视院子一圈,最后落在那禁闭的门之上。
安春想要说什么,还是点了点头。
这时候,就像罗君斐好好骂自家公子一顿,最好把他给骂醒。省的罗君浮天天往外跑,去做和那个恐怖的左苓公主有关的事。
罗君斐抿了抿青白的唇,眼中慢慢凝结一片冷淡。他走上前,坡脚根本没有影响他一点儿。
推开门,一阵暖暖橙花香的扑面而来。
罗君浮正好脱了衣裳,露出精壮的上身,与罗君斐的冷白皮不同,他是健康的小麦色,肌肉各个结实匀称。
“把门关上,我有点冷。”罗君浮没回头,而是继续穿自己的衣裳。
罗君斐想要发怒,却还是把门给关上了。
“你要去哪里?又要出去是吗?”罗君斐走到罗君浮面前质问道,如今他才发现自己比罗君浮矮了那么一点。
他莫地惊恐,他还没坡脚之前,还可以和罗君浮平视。
可是现在,自己却只到对方的眉毛。
罗君浮没狡辩什么,“很快就回来,就是一些生意上的事。你放心,会给你带你爱吃的玫瑰糖的。”
“我不要。”
他坚定地说,他知道的。
对方去见了那个蓝衣少年,知道了那个王柔就是黄柔。
可是为什么?
罗君浮为什么还要选择黄柔?
“为什么?”罗君浮系好衣裳,露出疑惑的表情。随后取笑道:“你比小媳妇还啰嗦。”
“不……我是为了你好,最近外面不太平,再说了,我要考试了,你得陪我。”
罗君斐无措又紧张,他怕他走。
就像那一回,追着那个女人一去不复回,自己只能可怜巴巴地躺在那里。
没有人看见自己,一个人也也没有。
没有人……
“只是见几个生意上的朋友,我也要开始变成那种可以被信任的顶梁柱。”
罗君浮说着,露出自以为没有什么破绽的笑。
又是这样……
又是用这么破烂的借口……
“那伙伴是不是还是个女子,姓黄?不,她姓王也可以。我说得对不对。”
全身的血液都朝着那只被伤过的腿脚涌入,刻骨地疼痛迫使他站得更直,直视罗君浮的那双眼睛里已经布满了红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