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佑的人很快就来了,研究了一番,便告诉众人此乃机关锁,不过技术不纯,也只是大概做了个防御。抵御寻常人还是足够的,但要是碰上行家,那就没什么用处了。
众人将重点抓了个大概,机关锁。
那就跟机关术有关。
一个小小的姨娘,怎么会跟机关术有关系?
沐中成能感觉到大家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上,却也只能咬紧了牙根,继续装傻到底。
那人很快开了锁,一阵腥酸腐气扑面而来,为首的南禹安面色难看得很。
他昂昂头,示意沐流光说:“你,进去把人带出来。”
沐流光捏紧袖摆,咬牙点点头。地牢她是进去过的,如今再进去一遍也无妨。
她带着几个人手走了进去,心跳如鼓点,似乎在整个室内回荡。
等看到惠安公主,再次检查无误之后,她才放心地将人带了出去。越发接近牢门口,她便越发得意,如今她也算是赢家了。
沐潇湘自动陨位,就算没有惠安公主,她也是赢的那一个。而惠安公主,也只是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
等到了外头,众人是在受不了惠安公主身上的气味,根本近不了身查看,便先给惠安公主洗漱了一番。等到她身上已经没有了异味,众人方才敢接近她。
“王兄。你说她真的会是姑姑吗?”南悦白紧张地拉了拉南禹民的袖子。
她是见过惠安公主的,可是当初也参加过惠安公主的葬礼。如今惠安公主死而复生,她是有点不敢相信的。
南禹民面容冷峻,看着一直背对着众人低着头的惠安公主,他也是一时琢磨不定。
“是或不是,一会儿就知道了。”
沐流光的心也跟着激动起来,从今以后,她就不再是低人一等的庶女了。她可以尽情追求自己需要的权利和名誉,不必再顾及什么第一位和资格。她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虽然知道自己一直憧憬的英雄一直就在自己身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底总是有一股莫名的阴郁,压得她呼吸困难。
第一次和自己喜欢的人见面,就是这样一副情况。
感觉真是可悲又可笑,她觉得自己恶心透顶。
苏祁佑不同常人,倒是想率先看一看这位惠安公主的容颜,便走到了正在被梳妆的惠安公主面前。
“苏祁佑!”南禹安叫了一声,觉得对方失礼极了,根本没把他们王室放在眼里。
公主尚未梳妆好,他怎能贸然去查看对方的容颜?
可是苏祁佑向来不拘泥于这些小礼节,看了两眼之后,又回到原位。
南禹安面有不虞,却还是紧张地问:“怎么样?是她吗?”
如果不是惠安公主,那他岂不是被耍了?
可是如果真的是呢?
他更担心的是,因为惠安公主的活着,他会不会又失去什么。又或者,是不是又要多一个人跟他争权位。宫里那个已经够他头疼的,他已经受不了这种失望了。
“我可没见过惠安公主,陛下不如亲自去看看?”苏祁佑摇着扇子,狐狸眼里蕴满笑意,不辨深意。
沐流光不自觉心头一跳,“不知道柳氏……为什么要囚禁惠安公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苏祁佑的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在自己身上,一开始她还以为又是一个她的追求者,可是随着那眼神深处看去,她又觉得没这么简单。
总觉得对方像是在……看好戏似的。
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似的,心里直打鼓。
“是流光吗?”惠安公主嘶哑的嗓音,从珠帘帐内传来。
众人的目光又落在沐流光身上,沐流光心下一喜,重重应了一声。
“进来,陪陪我。”
惠安公主又道,嘶哑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看来是激动坏了。
被囚禁几十年才得以重见天日,这份激动,已是无人能与之比拟。她是怎样在那个地方活下来的呢?
柳氏又为什么要将她囚禁起来?
众人又太多太多的疑惑,也只能等着惠安公主出来后再一一问候。
沐流光被叫到里头,和惠安公主说话。惠安公主一遍遍说着沐流光出生时的事,以及这些年以及的遭遇,和对沐流光的愧疚。
二人感受颇深,一时情动,互抱头痛哭。外头的人似乎也受了感染,南家兄弟最是情真意切。
这么些年,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呢?
见惠安公主的梳洗时辰还要好一会儿,再说认个人也不急于这一时,回过神来的南禹安决定做另一件事。
接触到对方目光的沐中成心中一跳,眼神稍有闪躲,“陛下…等见过公主殿下也不迟啊……”
就知道沐中成不会这么轻易交出,南禹安勾了勾嘴角,道:“如今弓箭手已经将整个沐府团团包围,如果孤再不出去,他们可就要……滥杀无辜了。爱卿也不希望和孤撕得那么难看对不对?”
他是有心留沐中成一条命的,毕竟对方已经是个老头了,而他正值壮年。如今沐家,已经没了任何可以用的人。
至于沐云翔……凉凉瞥了一眼倔强的沐云翔一眼,他笑。
他自然有办法将一切可能性都扼杀在摇篮里的。
沐云翔被他看得发毛,可如今却不再敢像之前那般上前放肆。他也是后知后觉,如今自己爹爹的势力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而面前这个人,随时可以做了他爹沐中成的主。
文才消失后,沐云翔就一直受着沐中成的冷落。
沐中成闻言,只得咬咬牙,心想便赌这么一把吧。孙三的名号他有所耳闻,有人传对方可是连玉玺都敢伪造的人。一个小小兵符,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他带着南禹安,南禹民以及苏祁佑三个人来到自己的书房,许久没人打扫的地上落了大把大把的树叶,树叶与泥土的湿腐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