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驾到!”
内侍拔尖的声音此刻显得极为刺耳,沐中成不予理会,自顾自静坐着。
如今算是正式撕破脸了吧?不过这撕破脸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是南禹安最有底气的一次。
君长戚,他做了什么?
.他选择和南禹民以及南禹安站在一条线上,是准备吞并他了吗?
还是说,又是像往常一样,关他几天又要将他放出去?
南禹安一进牢房,整个牢狱的人都在骂他,眼里算是那种愤恨与厌恶,甚至蕴满失望。
他脚下一停,有些不敢进去。
一路过来,所见所闻令他惊悚震撼。他只知道在君长戚的统治下,百官无作为,欺善罢恶。可是他不知道,就整整一个小小县城,就已经有这么多官欺良民之事。
“快滚下王位吧!你这位置给谁都好,你这个狗废物!庸才!王位传给你就是个错误!”
“快滚!快滚!把我们的南荣还给我们!若不是你们抢了人家的江山。人家也不会这么报复咱们!”
“是啊!君家君王统治时候哪里有现在这么混乱?你们怎么治的国家?君长戚固然可恨,但更可恨的是你的懦弱!废物!”
“哎。南荣要完了!”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没有偷鸡蛋,什么都没有偷!我只不过是路过而已!放我回西凉!”
“你就是个废物王!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抓我?就因为我没有钱吗?我怎么没有钱?我上缴的钱不都穿在你身上了?快放我出去!”
……
南禹安愣愣地听着他们的谩骂,心里无端升起了一阵恐惧。
父王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再这么放任下去,他迟早得被这些贱民推翻。他不想,就这么任人戳着脊梁骨骂。明明都是君长戚的错误?为什么要他来承担?
弱肉强食,成王败寇不过是自然之理,错的是君家,没有收好他们的江山!
见南禹安一脸震惊,南禹民虽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可还是忍不住心酸。南禹安被保护得太好,做的是傀儡,听的是奉承,享受最为奢华,是天下人最羡慕的人。
可他不曾见过王城之外的情景,甚至连王城的大牢都未曾踏进过。不是不能,而是他根本没有想过。
“陛下,沐中成的牢房在最里面。”南禹民提醒道。
南禹安这才回神,稍敛了些气神,“孤知道了。”
他昂着头走过,状似对耳边的谩骂充耳不闻,实则内心煎熬得很。
他不想再听了!
他想逃!
可是他不能,他想证明自己。
不是什么废物君王,傀儡弱狗,他可以做得和君家一样好!
沐中成虽然被关了起来,可是待遇却是极好。没有杂乱的茅草堆弃,也没有什么嘈杂喧闹的狱友,也没有令人作呕的味道。
仿佛他不是来坐牢的,反而是来休息度假的。
南禹安冷眼看着。不由冷哼一声。
他还没开口,那沐云翔就开始骂骂咧咧的了。
“你个昏君,冤枉好人!我爹什么也没做,凭什么抓他?凭什么抓我们?”
南禹民冷眼看向他,“大胆。竟敢辱骂君王,目无君主,既然沐将军常年在外疏于管教……”
沐云翔被吓得噤声,躲到了沐流光身后。可惜沐流光此刻也保护不了他,因为沐中成已经算是失败的一方了。
三势鼎力被打破,沐中成是最没有胜算的一方。
“看在同窗共事的份上,那本王就替沐将军管教管教吧。”南禹民没有理会沐流光祈求的声色,抬手便下令让人动手。
手下的人应是,快速打开牢门将沐云翔拖了出来,随后便是一下一下的掌嘴。军中人可不懂什么下手轻重,没两下沐云翔便被打了一嘴的血。
南禹安满意地看了一眼,转而看向沐中成,“沐中成,你可服气?”
“父亲,翔儿他……”
“臣不敢不服。”沐中成愤怒地看着那些人掌掴他的儿子,咬牙切齿地道。
“呵,不敢不服?”南禹安意味不的轻念几句,并不怒,眼底带上淡淡笑意,“高祖念你是草莽出身,让你不用多拘礼数,却不想给你纵成这般了。这么多年,当真半点礼数也学不会?”
“……臣草莽出身,学不来这些烦人的礼数。”
沐中成仍然看着沐云翔那边,那些人已经停手了,可沐云翔仍被打得很惨,牙齿打落了好几颗。
往日健康活泼的小儿已经被吓得大小便失禁,牙齿也被打落了好几颗,嘴两边也高高肿了起来。
闻言,南禹安语气微冷,“那孤是不是可以将这个成为……以功慑主?”
沐中成抬眼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南禹安向来喜欢虚张声势,也不知这回有多大的底气。可是经过君长戚那一糟,他的意识认知又模糊了几分。
君长戚,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