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的目的,禾欢只是冷冷一笑。
一开始,自己是打定主意要冒充沐潇湘的。从赵氏找到自己开始,自己就已经开始有这样的打算了,这是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在水泠城待下去的机会,对她很有吸引力。
至于赵氏,大可杀之。
可惜自己提到了铁板,才出手就被来南荣国报仇的左苓给打趴下,还遇上了变态的苏祁佑。在见证了二人荒诞的婚姻后,禾欢有了依附的想法。
这个不入流的污点公主,根本不值得她尊敬。
可是现在,自己竟有些怕她了。
左苓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从前是不信的,毕竟在传统的认知里,女子翻不出什么大风浪。除了在后宅那一片四方之地作威作福外,她们真的一无是处。可左苓是一个意外,左苓的格格不入,让其鲜明起来。
或许,会是一颗很好的棋子。
可是她慢慢发现,左苓喜欢玩弄人心,自己亦是被玩弄者的其中之一,左苓在为自己“着想”的背后,又在策划什么呢?
禾欢冷冷一笑,侧身而过,不再理会容羽,“彼此彼此,你的目的可不比我单纯。至少我还有骨气,不像有些人,一出场就是一条只会舔主人脚背的哈巴狗。”
这话自然不会让容羽生气,她的命从一出生开始就被指给了左煜,如今自己护着左苓并没有什么不对。
沐潇湘倚在窗边,姿态慵懒的抱着手臂,天青色的纱裙添了几分凉意。她自然看见了树下的两人,看到两人如此她只是勾了勾唇角。
她最喜欢看这种戏码。
“你似乎很喜欢操纵人心?”身后想起一道薄凉男声,尾调轻挑,带着几分笑意。
沐潇湘笑了笑,坐到了窗台上,“这时候师傅不在宫里当差,却跑到宫外来,那个陛下不会生气吧?”
君长戚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轻轻晃动手中的青瓷茶杯,眼眸微垂,“他如今正想着如何对付沐中成呢,没那闲工夫来管本督。你的信件很有用,至少可以敲定沐中成的死刑了。”
南禹安甚至先皇忌惮沐中成其实不是什么隐私事,偏偏叫人动之不得,让南家人头痛不已。
沐中成功高盖主,野心勃勃也是显而易见,一直把控着兵权不上交,偏偏又不敢抢,怕这一抢就会成为自己今生最后悔的事。
南禹安这可是第三代姓南的南荣霸主了,这位置却被一个阉人君长戚和虎将沐中成把控得死死的,叫人如何不忧心?
按照南禹安和南禹民这年轻气性,总有一天会沉不住气。
沐潇湘和君长戚索性就“好心”地奉上了对方想要的,对付沐中成还需要一段时间,君长戚也有时间准备一番。毕竟有沐中成分权,对他很不利。
这件事沐潇湘也有帮君长戚的理由,这南荣国,本就该是君长戚的。
“那虎符……”
虎符这种东西,君长戚也是需要的吧,毕竟有了那东西,君长戚才算是真正的霸主。
“那东西你拿着吧,南禹安那狗皇帝能搜本督的宫殿一次,就能搜第二次,那东西还不如东厂的太监好用。”君长戚有些不屑地撇嘴,狐狸眼里闪着轻蔑和冷意。
毕竟如今的南荣算是一个大杂烩,哪个国家的人都有,自己可没有把握能守好那东西。
既然君长戚都如此说了,沐潇湘也就不再推说。只是说:“你若想要可随时找我拿。”
毕竟,这本就是属于他的。
君长戚抿唇而笑,茶烟袅袅,朦胧了他邪魅的面庞,让人看不清他的笑意,“你身边这两个人也不是让人省心的。”
他今日穿了件红色飞鱼服,更是衬得他肤如白玉,嘴唇殷红,五官更加妖孽立体。腰间还隐隐能看见一捆黑色鞭子,一想到那鞭子曾生生卷掉一个人的脑袋,便让人冷汗直冒。
“我还没怎么做她们就自己斗起来了,坐山观虎斗我还是第一次。”沐潇湘失笑,无奈地耸耸肩。
虽说自己根本不理解,可也乐得清闲,更让她感兴趣的是这两个到底谁会笑到最后。
君长戚站起身,含笑的狐狸眼扫过沐潇湘的笑魇,眸色深了几许。
他的小徒弟变坏了呢。
莫非是承了自己的不成?
哎呀呀,若真是如此那自己该怎么和苏祁佑那小鬼交代呢?毕竟他媳妇被教成了黑切黑,生生偏离了苏祁佑原本打算的轨道。
沐潇湘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妖孽师傅就那样看着自己,如同过去凝望着自己一样,心中闪过莫名的情绪,让她半天说不出话,只知道看着他。
他身形欣长,红衣如血,无形之中释放着压力,让人对他望而却步。
沐潇湘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垂眸问:“师傅,徒儿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你说。”君长戚走到她身边,脚步轻得很,但是周身气场让人不容忽视。
既然小徒儿有要求,自己自然乐意为她解答。
沐潇湘望着君长戚含笑的眼,便将自己一直疑惑地说了出来,“师傅,给沐中成写信的公子辛是谁呀?”
不知是不是因为习惯的缘故,语气中不由带了些软音,听起来倒像是撒娇一般。
只可惜沐潇湘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