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容羽倒是起得早,想着沐潇湘原本也不是会睡懒觉的,早晨鸡鸣第一声便起了,后来回了宫也是准时准点的醒,所以没考虑什么。
只是来到沐潇湘的院子后却不由惊讶,满心的恐惧。
“不可能……主子……这不可能……”
我明明保护得那么好……
只见沐潇湘的房门大开着,里头乱得不行,东西东倒西歪不说,更是碎了好多东西,如遭了贼一般。
容羽心里一惊,嘴里直喃着不可能。
是南禹安吗?不可能,自己一直盯着南禹安的动静,他一直盯的是远在东蒙国的那位,不可能会想到真正的左苓会在这里。
想到这里,就只有一个可能。一个她最不愿承认的可能。
莫不是……被左韫找到了?
她怕极了,自从窥视了左韫的内心之后,她便不敢想象主子再落到左韫手里的后果。左韫对左苓有一种近乎变态的狂热感情,曾经的左苓就是他手里的一架傀儡,如今傀儡挣脱造物主的丝线……后果难以想象。
想着后背就出了一层冷汗,心脏狂跳似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一样。容羽冲进房里,看着遍地狼藉,空气里沐潇湘的味道已经稀薄了,看来是一夜未归的模样。
她的心里越发凉透,眼泪更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主子……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容羽一边在房间里寻找着蛛丝马迹,一边抽泣着。
可是一番巡视下来,什么有用的都不得见。沐潇湘不是傻子,如果知道自己要被绑架肯定会留下什么。
难道……有人一开始就潜藏在房间里,且段数高到沐潇湘难以察觉?
素来坚强的容羽不由得抱住臂膀,想到那人临死之前的嘱托,她心里就一阵抽痛。“我该怎么和大人交代啊…主子……”
左苓是个可怜虫,从一出生就被人利用而不自知。而容羽曾经伺候得那位大人也是把左苓当做一个傀儡,随时可以毁坏的,可有可无的残次品。
要让容羽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她偷偷关心过左苓,却不想增加了左苓对自己的依赖。没想到这也是那位大人的一步棋,自己得到了左苓的信任,也让左苓更听那位大人的话。
“大早上的你在哭什么?”后头传来落地的轻声,一点儿也不沉闷。
沐潇湘已经是醒来好久的模样,手里转动着红檀佛珠,面容冷清,眉头请蹙,看不出喜怒。
她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模样。
浅青色的齐腰襦裙,更显得她单薄而高挑,又有一股不知名的气势,让人不忍忽视。
容羽一愣,缓缓转头就看到了沐潇湘。
她那模样,分明是看了好久的戏的。容羽面色一红,只是带着人皮面具所以看不出。
她擦了擦眼泪,来到沐潇湘身边,沐潇湘比她矮了半个头,却从未仰过她。容羽勉强扯出一个笑,“主子,你昨晚都在树上睡吗?”
沐潇湘略了她一眼,沉沉应了一声。随后又不忘说:“我房里有老鼠。”
容羽能感觉到方才那一眼的沉重,她的心脏不由一紧。
听到这回答容羽差点笑出声,只是尽力忍着,面上看不出什么,“主子,你应该去唤奴婢的。”
虽说没有可能,她也是如此说。
不想沐潇湘听罢却露出一个莫名的笑,随后转身朝屋子里走去。没走两步她又停住,“替我把鸟窝放回原位吧,我昨夜占了它们的位置。”
容羽应了声是。
待把沐潇湘的房间整理得差不多了,其他仆人也醒得差不多了,看着内院如此杂乱反而有些不好的预感。
红烛奇怪地问:“容羽姐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姑娘的房间这么乱?”
要说就算沐潇湘闹腾,昨夜也应该听见什么才是。红烛揉着酸痛的脖子,精气神儿看起来比前几天好得多。
容羽的目光触到红烛手上的痕迹,随后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
随后禾欢也跟着出来的,看得出她的精神不怎么好,看来昨夜睡得不怎么踏实,眼底下一片乌青。她本来还想和红烛一道去用膳的,不想却被红烛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红烛朝容羽贴上来,一口一个“容羽姐姐”的倒是叫得亲热。禾欢看在眼里,本消散得差不多的怨气也一并凝聚起来。自己和沐潇湘的关系越来越差也就罢了,如今自己和红烛的感情还要容羽来横插一脚,着实让人记恨。
自己昨夜还长着给红烛解一些蛊,还是自己太心软了呢。禾欢自嘲的笑笑,看不见红烛对自己的恐惧,只看得到红烛对自己的躲避。
房间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一致的对外头称是进贼了。
消息一出,各房各院都送来了慰问,并不见什么人。沐潇湘也省得清闲,洗漱一番后,抬着糕点来到了沐中成的书房。
昨夜沐中成宿在了柳氏哪里,让赵氏好一顿气,一大早就跑到柳氏屋里同柳氏热络,仿佛不知道沐中成在这里一样。
柳氏也是尴尬,只不过因为沐雨韵的身份摆在哪儿,赵氏未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