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图门府将事情都交代清楚后,沐潇湘才精疲力尽地回了潇湘院。
说真的,她是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这把陪伴了自己二十年的骨头如今已经经不起折腾了。有时她是真的羡慕隐族人,各个长寿不说,而且保养非常好。
就以鲜于子淳为一个例子来说,一百五十多岁的他现在活泼生动得像个少年。一个一百五十多岁的灵魂,却拥有一副二十出头的模样,真正是羡煞旁人。
莫非真的是神的恩赐?
沐潇湘躺在床榻上闷闷的想,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手里的红檀佛珠。就手中这个物什,也比自己年长。
多思无益,时辰尚早,沐潇湘还是觉得早些睡觉的好。
空气中似乎多了一抹陌生的气息,似乎是在昭示自己的存在。
木荷香一下一下地拨动沐潇湘的心弦,她的神经一下就紧绷了起来。
这个味道……
她想到某个人,一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矮子。
今夜月色清亮,却冷如水,如薄凉丝绸,亦如那人的眸子。
怎么可能找到这儿来?不可能吧?
那个家伙,应该不会知道自己在这里才对。就算要报仇,也应该先找如今在东蒙国冒充自己的那个家伙。
莫非已经见过了?
所以才摸到这儿来?
沐潇湘轻手抽出自己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慢腾腾地坐起了身。
沐潇湘首先来到窗户这里,自己做的标记还在,说明霜花小宫主没有从窗户通过。
那就是从正门进入,这才大摇大摆的,也就霜花小宫主干得出来。
就算猜到这一点沐潇湘也笑不出来,毕竟自己房里有一个……曾经的情人。一个被自己欺骗过的家伙,随时可以要了自己的命的家伙。沐潇湘想着,下意识的绷紧气息,手中的匕首也握妃更紧了些。
书柜后,没有,
衣柜里,没有。
一跃上了房梁,也没有。
沐潇湘甚至走到一个和霜花小宫主身形差不多的等身花瓶前,狐疑地摇了摇。
霜花小宫主:“……”瓶口那么小老子塞不进的混蛋。
随后沐潇湘似乎也意识到了一定问题,若有所思地挠挠头。
房间里的木荷香没有要消散的迹象,一直存在的,那人分明还在这里,为什么还要躲起来?
莫非是准备偷袭?
沐潇湘想到和霜花小宫主见的最后一面,她“伤心欲绝”地离开东蒙皇宫,那满含怨恨的双目似乎一直萦绕在沐潇湘心头。
随后想到什么似的,沐潇湘忽的蹲了下来。
霜花小宫主不由得捂住嘴巴,大眼睛瞪得老大,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完了完了,被发现就遭了。
谁想下一秒,沐潇湘就把地毯给整个掀了起来。
黑暗中传来某人惊喜的声音:“我还以为丢了呢,五百两的银票哦!”说完,她对着银票落下几个热吻。
霜花小宫主:“……”这是个什么人啊?
沐潇湘嘴角一翘,似乎发现了什么,眼睛盯着自己的床榻。
霜花小宫主自然感觉到那炽热的视线已经扫到了这边,她再次捂紧了嘴巴。
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一双白嫩的小脚出现在自己面前,两只脚的脚踝处还有两个黑紫色的疤痕。
好似曾经被绳索捆绑过一样,没人能想象当时左苓的痛苦。
霜花小宫主想到她的往事,眼眸不由得一黯。
就在她关注着沐潇湘的脚踝时,头上却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她的心不由得一紧。
只见沐潇湘一把将床榻上的被子枕头那些全都丢到了地板上,她紧抿着嘴,一把掀开了床榻最上一层的木板。
里头只有一些沐潇湘的私藏,还有几只刚出生的老鼠,粉粉白白的,正躺在沐潇湘几天前啃剩下的馒头上。
沐潇湘怔愣片刻,不由得叹了口气。
只有那个地方了。
她将手慢慢伸向床底,用力扣住床板。
“叩…叩…叩……”一个敲门声响起。
某人松了口气。
沐潇湘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起身去开了门。
“主子,你没事吧?”禾欢担忧地问。
她从沐潇湘胳膊地缝隙看进去,就看到里头一片狼藉。
禾欢想到刚才的声响,难道打起来了?
沐潇湘将门开了开,大方地将里头的狼狈暴露在禾欢面前,一抹蓝色飞快地消失在窗口。
禾欢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