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看上他家有钱了?小妹妹?”
丁垦抬头看她,挑了挑眉,心里想的是:我家也挺有钱的啊。
不过她没这样说,盯着女生带着嘲讽的眼睛,表情无辜,字字清晰:“不是啊,我看上他的脸了,好看。”
“身材也不错。”
女生呵了一声,把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眼里的嘲讽之意更盛,“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样。”
丁垦本里也不是会受气的人,嗤笑一声,双手撑在课桌上,凑近她的脸认真发问:“不看脸?你难道看内脏吗?”
“嗯……你的睫毛苍蝇腿了哦。”
气得那女生嘴角抽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站在后门听墙角的白逸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憋着没笑出声,在后门放风被他拦住了的女生此刻正站在他斜后方,因为他嘴角的那抹笑而脸红。
丁垦说话时刚好歪了歪头,脖子上的吻痕不经意露了出来,那个女生看到,眼睛像要喷火,说出的话更是难听。
“婊子。”
女生气急败坏之下,把丁垦桌面上的那几本书挥到了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响,还想抬手打人。
白逸面色一冷,就要冲进去,就听见透着冷漠的声音响起,是丁垦的,他脚步停住。
“闹够了吧?”
女生的手腕被抓住,丁垦力气很大,捏着她的腕骨,她疼出了冷汗。
“你放手!”
“捡起来,道歉。”
“你想得美!”女生表情狰狞,朝着后门喊,“陈云!陈云你快进来!”
白逸瞥了一眼身后那个名字叫做陈云的女生,她被冷冽的眼神吓到,不敢乱动。
“要么捡起来。”丁垦凑近她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要么我弄折你这只手。”
女生瞪大了双眼,透着一丝惊恐,“你敢!”
丁垦的目光往教室白板上的摄像头一定,笑了笑,“录着呢,你看我敢不敢。”
“怎么,对付校园暴力,我还不能以暴制暴么?”
“闹大而已,我倒是不要紧,就是不知道对学姐会不会有影响呢?”
丁垦甩开她的手,上面留下了浅浅的红印。
那女生脸色煞白,不情不愿地蹲下捡书,像是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几本书被她甩到桌子上,弹起一些灰尘。
丁垦皱了皱眉,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却砸得面前的女生头脑发嗡:“沉甜学姐,你明年就高考了吧?就别总玩校园暴力那一套了吧?”
“我还以为你改了呢,这么一看,还没呢?”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什么时候证据都可以被消灭的——”丁垦睨她一眼,挑了挑眉,“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嗯?”
面前的女生浅笑,人畜无害的样子,沉甜背后忽然有些发凉,她觉得丁垦指的一定不是现在这件事。
可是,就算之前到事闹得再大,也已经被家人私下里摆平了啊,她怎么知道?怎么会?沉甜表情几经变幻,几乎是狰狞了。
“真是——”丁垦面色一冷,把当初从她嘴里说出的话原封不动还给她,“狗改不了吃屎啊。”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沉甜真的有些慌了,结结巴巴吐出几个字后立马转身走了,步伐又急又快。
走到后门看到靠在门边脸色沉郁的白逸,吓得差点哭出来,没敢停留,和陈云两个人一起跑掉了。
白逸站在原地看了丁垦的背影许久,才抬步进去,他好像,又发现了她的一个特别之处。
丁垦正拿起书往书包里装,已然注意到身后人的靠近。
白逸撕开湿纸巾包装,抓住她的手腕,慢慢擦拭着她的手指、手心、手背,动作仔细认真、缓慢温柔,像对待珍宝。
然后是她那几本被从地上捡起的书,都被一一擦拭过。
丁垦微微出神,他的手比她的颜色要深一些,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因为经常打篮球长了薄茧。
这双手,曾撩拨起她的欲望,也会在牵着她时,给她无尽的安全感。
白逸早已帮她把书装进书包里,一只手拎着她的书包,一只手牵着她走。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走到门口,丁垦忍不住开口。
尽管这不是什么愉快甚至想起来还会泛恶心的事情,但如果他问的话,她还是会说。
但他没有。
白逸只是回头看她一眼,笑得灿烂的,夕阳余晖打再他的脸侧,好像发着光,声音也温柔:“既然我那么好看,你要不要亲亲我?”
丁垦噗嗤一声笑了,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
白逸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啊,无时无刻不在为她着想。
他眨了眨眼,里面跃动着狡黠的光,得寸进尺道:“那身材的话……”
丁垦挣开他的手,走到前头,声音轻盈:“你想得美。”
“对啊,所以你不如……”白逸快走几步,重新握上她的手,十指相扣,凑到她耳边,“成人之美吧。”
天空被烧成红色,落日如同一个大火球,她却觉得像极了月亮。
天上有月亮,有人赏月,也有人妄图摘月,而月亮,正奔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