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认输,这么多年我也累了,我去找你,忍住心里的愤怒和抵触想跟你和解,你当时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要和他一辈子,你会照顾他,爱他。你们这段婚姻就像一根刺刺在我心坎上,眼见着已经快要习惯、长肉、结疤了,你们却又把这肉剔开,将刺□□,然后轻飘飘地对我说一句对不起?你真正对不起的人,是我吗?”
杜母看了眼不远处的卡座上,一直紧紧盯住他的林晗,气恼到极致,只剩下冷笑,衣服因为出汗黏在后背,凉得惊心“夏苒,希声到底做了什么事,你才愿意和他离婚?是因为他吗?”
夏苒猛地睁大眼睛,摇头,斩钉截铁地拒绝这样的论断“我没有!我跟林晗最近才又见到,他之前都在美国,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杜母眉心一抽,眼内红起一圈,突然将头一扭,看向窗外。
修竹亭亭,风声里,枝叶相触。
“是希声吧,希声对不起你?”
“……”
“多久了,你忍了有多久。”
始终冷静如磐石的夏苒,忽地坠下泪来。
☆、42.chapter 42
一场交谈耗尽力气,林晗来带夏苒走的时候,她耷拉着脑袋,眼帘低垂,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
林晗踱至她身边,一只手轻轻按在他头上,揉了揉她乌蒙蒙的一头长发,一半真心一半假意地说“你不是挺忌讳让人知道你离婚的吗,刚刚干嘛又说出来。”
她笔直地向前倒,额头恰好靠在他腰的位置,热度透过纯棉t恤,自他身上重重散发出来,暖暖得让人很放松。
夏苒伸手抱住他,长长吁出口气,说“总要说的,捉`奸都捉到门上来了,死咬住了不坦白,恐怕你现在就横我面前了。”
林晗拨着她头顶柔软的头发,说“说笑话呢,一老太太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她那几下花拳绣腿,还真能把我打伤了?死扛到底不就好了,你根本连脸都不用露,天塌了我都帮你撑着。”
夏苒摇摇头“没意思,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时,老这么藏着掖着我也累,杜太太这头衔顶了这么多年,也没觉得自己沾了多少光,不要也罢。”
硬邦邦的肚子一阵抖动,夏苒被颠得头晕,仰面往上一看,林晗正笑得花枝乱颤,见她瞧他,一只手顺着她脸颊摸到下巴,挠小狗似地抓了抓她。
林晗满脸的期待,说“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能有名分了?”
夏苒蹙了蹙眉,问“能有这么开心吗?”
林晗说“有啊,当然有,好比以前是黑户,别说念书工作享受医疗了,连个写自己名字的身份证都不能有。现在一下子被国家承认了,这腰不疼了腿不酸了,登户口本也指日可待了。”
林晗眉目一变,特慎重地问夏苒“你户口迁出来了吧,没再和那家伙绑一起了吧,封皮什么颜色,内页带不带褶,下次你拿出来给我看看,我帮你审阅审阅。”
连珠炮似地炸起来,夏苒掐他腰,说“你别想动什么歪脑筋。”他嘿嘿直笑,又不敢过分扯动脸上肌肉,样子滑稽。夏苒牵他手,说“你坐下来,我帮你看看鼻子,怎么黑乌乌的,好像还有血淤着。”
林晗立马坐到她身边,她小心捧着他脑袋,往上稍稍提了提,歪着头凑近了看,说“是还有点流血,你别再嬉皮笑脸的了,怕你一会儿流血过多晕过去。”
林晗置若罔闻,凑近她往她脸上一啄,鼻尖堪堪擦过她脸。
夏苒连忙躲过,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眼梢一提,方才因为哭过而起的红血丝一清二楚,林晗心疼地又亲了一下她的眼睛“哭什么呢。”
她立马撇开脸,低眉垂目,蔫头耷脑。
林晗捧着她下颔,要她看到自己,声音不大但很坚定“苒苒,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追在你后面,没日没夜缠住你,跟着你跑东跑西,就像咱们小时候一样。”
夏苒被迫和他对视,却是虚晃了焦点,只迷迷糊糊看到他潭水般深邃的眼。
她说“哈哈,我记得几年之前,杜希声也说会对我好,他还说会一直爱我,照顾我——这些话现在仍在我耳边绕啊绕啊,算算时间,还没有过去太久呢。”
林晗将她一头乌发顺去脑后,说“苒苒,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日久见人心,我不求你立刻就能相信我,但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林晗绝不是那种说说就算的人。”
夏苒说“可我身上有这么多缺点,你跟我呆得越久,就会越觉得不合拍。我没你这么好的家世,没你这么深的学问,你研究的课题我不懂,你谈论的话题我插不上嘴,你会越来越觉得我无趣乏味……”
林晗急咻咻地打断“苒苒,你别总是替别人臆断事情好不好,我要是这么容易厌烦你,早八百年前就把你甩到身后了。再说了,咱们在一起腻歪的时间都少得可怜,我干什么要和你聊学术,我这么多年的妞白泡了,聊这玩意儿不是坐等着送死吗?”
呼哧呼哧喘了会儿,他又嘿嘿嘿地笑出来,夏苒投去不解的一记白眼,林晗已经搂住她,将脑袋紧紧贴在她轮廓清晰的锁骨上,抱着人摇过来摇过去。
夏苒拍他脑袋说你又想到什么坏主意了,林晗特兴奋的跺了跺脚,说“苒苒,你发现没,以前都是我死皮赖脸贴着你,你一给我甩脸子我就裂了心似的疼,现在你也开始患得患失像是个女人了。吉兆啊,这是大大的吉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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