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苒倒吸口冷气,冰得牙疼,早知道连抽乌龟这种小儿科都不能驾驭,他们再说得天花乱坠,她也不会以喝酒做赌注。
此刻讪讪将酒接过来,举到嘴边就欲要喝。
没想到杜希声一把抓了下来,说“你不许喝酒。”
大家起哄“惜香怜玉,小夏你有福气啊,老公这么体贴入微。不过就是瓶啤酒,小夏老公别神经过敏了,喝一瓶下去不会醉的。”
杜希声置若罔闻,看着夏苒道“我帮你喝。”
大家不乐意“刚刚玩牌的又不是你,你要喝也行啊,但我们不能便宜你,公主呢,快给我们拿白的过来!”
杜希声抓着瓶身,夏苒抓着瓶颈。
夏苒“我来喝。”
杜希声“我来。”
目光相对,噼里啪啦,电光闪得周围一圈人都刺得疼。谁都没动怒,然暗涌已经波涛翻滚。
夏苒冷冷启唇,声音不高,嘈杂的包厢里只有杜希声勉强听得见“你能别多事吗?”
他多事?杜希声一怔忪,夏苒将酒瓶接过去,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喝,一双眼睛起先在他脸上剜了下,继而看到天花板,激光灯散在上头,璀璨如银河。
这晚夏苒手气实在不好,一晚上连着输了好几把,330毫升一瓶的喜力,她喝得最多。
最后大家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拦着她,说“你意思意思,喝一两口得了。”
夏苒好像自己和自己生气似的,抹了嘴角的啤酒沫,说“一开始定的喝多少就喝多少,怎么,瞧不起我,以为这两瓶啤酒就能把我醉死了?”
夏苒其实早已到极限,大脑还能算清醒,但身体四肢都不受控制,说话的时候手舞足蹈,声音又尖又高。
她笑声乱成串“告诉你们,我们家可是有会喝酒的基因的,我爸爸把酒当水喝,一顿没酒就要死要活,身为他女儿,我绝对千杯不醉。”
大家心知肚明她已经醉了,有人笑道“那你老公呢,你老公酒量又如何?”
夏苒却一抿嘴唇,撮着两腮半晌没说话,心里头纳闷,我老公谁呢,谁是我老公,眨了眨眼睛,昂头又是一阵猛灌。
杜希声始终在旁静静看,她是牛脾气,你要她往东,她偏往西,她要喝,随她,她要疯,随她,都随她,行了吧?
夏苒忽地被呛到,一躬身,剧烈的咳嗽,酒瓶脱手,没喝完的半瓶酒全洒在了杜希声手工定制的西服上。
夏苒彻底成了醉泥鳅。
杜希声周身的低气压让人局促,方才起哄的都散了,几个好心地伸出援手,想扶夏苒。
杜希声眼中冷箭一放“我来。”
他顾不得收拾自己,将夏苒打横抱起来,离开前,照应苏珊“我带夏苒先走了。”
苏珊也已经醉得连爹妈都不认识,伏在一男人怀里边笑边哭“你知道吗,我真想回禾水啊。”
杜希声放弃了打招呼。
过道里,两人肩并肩往一包厢走,一人说“狗子,萎哥到底还行不行啊,酒以后有的是机会喝,但他明天是要早起接新娘的,别因小失大耽误正事。”
叫狗子的回答道“咸吃萝卜淡操心,要你叽叽歪歪和个娘们似的,你为萎哥结婚才特地回来一趟,他可能不赏面子和你喝一场?什么是正事,这就是正事!”
其中一人声音熟悉,杜希声转身望了望,那两人已经走过拐角,不见人影了。
☆、11.chapter 11
走到一半,夏苒缓过来一点,睁眼看到是杜希声抱着自己,剧烈挣扎。杜希声对之何止一个习以为常,横抱她的两手加重力气,将她紧紧桎梏在怀里。
夏苒大着舌头说话“你把我放下来!”
杜希声脚步不停,淡淡道“你确定,我现在一松手你可就直接掉地上了。”
不知道夏苒听没听进去,没多再闹腾,杜希声低头一看,她已经阖起眼睛,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车子停在地下,一路上人头攒动,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抱着位烂醉如泥的女士,吸引了许多双眼睛射过来。
杜希声听到有人指指点点,一个女人说“你看人家男朋友多棒,女朋友喝醉了,他抱得多紧,要换成你,早把我扔了。”
同行的男人说“拉倒吧,哪个男朋友能让女朋友喝那么醉,肯定是故意灌的,趁人之危好做坏事啊。”
杜希声踏上下行的扶梯。怀里的人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脸紧紧贴在他胸前。
他忍不住又低头去看,她一张脸红得像苹果,眉心紧紧锁着,呼气与吸气都用了力气,鼻息很重。
与那日相比,她好像又瘦了一点,脸颊几乎凹进去,抱在怀里轻得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他小心翼翼地将她往上提了提,俯身低头的时候可以吻到她额头。
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才抱过她了。
在一起的头两年,他实实在在体会到什么叫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每次一回家,变了法的折腾她,搂搂抱抱是家常便饭,她站着坐着躺着,他都厚着脸皮地缠上来。
她被闹得不堪其扰,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活泼。他立时一愣,他也没发现,他是出了名的个性沉稳,遇到她,变成七八岁顽皮的孩子,不怪夏苒,他只怕连狗都嫌。
那时候夏苒上下楼都有人背,杜希声驮着她,自我安慰连健身房的钱都省下来了,每日上上下下这么几个来回,比什么健身项目都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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