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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花是谢苏尧的外号,因为谢苏尧长得太漂亮,曾经被人误当成女生,才得了“校花”这个诨名。谢苏尧非常讨厌这个称呼,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这么喊,但是大家私下还是把校花作为谢苏尧的代号。
林灿按住猴子:“小点声,我们看看是什么情况。”
树下的人没注意到不速之客,林灿和猴子往花坛凑近,听清了两人的对话。
“我让你别来烦我,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谢苏尧,老子追了你一个月,没耐心了,你少给我拿乔,今天,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我不是同性恋,你要发情,找别人发去。”谢苏尧甩下一句,转身就走。
黑衣男生嘿嘿一笑,用力拽住谢苏尧,声音不怀好意:“别管是男是女,能让你爽不就行了,每次一看到你,我就硬了,今天也是,从刚刚到现在,我下面都硬得发痛了,你摸摸……”说着就把谢苏尧的手往不可告人的方向带。
谢苏尧猛地挣开男生,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打得那叫一个响彻云霄,穿云破雨,林灿听着都觉得脸上一痛。这还没完,只见谢苏尧一脚重重踢在男生下身,那男生被痛得表情扭曲,挣扎半跪在地上,一抽一抽地嘶着冷气,目光狰狞地剜着谢苏尧:“……好,好……谢苏尧,你给我等着……”
谢苏尧理都懒得理他,只是转手向林灿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漠的一瞥,林灿却觉得自己被他发现了,那眼神里像有一千把刀子对着人直直刺过来。林灿一惊,连忙缩在猴子背后,缺德地安慰自己:就算被发现,也有猴子挡着,他谢苏尧的眼睛能看死人吗?即便能,先扎死的也是猴子。猴子还不知道自己被林灿用作挡箭牌了,小声惊呼:“刺激啊!没想到能遇到谢苏尧的大八卦……”
最后还是一无所获,林灿和猴子偷看谢苏尧偷看得太起劲,把正事忘得精光。猴子仍未死心,悄悄跟林灿说:“革命尚未成功,我们仍需努力!”
放学后,猴子拉着林灿和傅司川去网吧打游戏,说是要和傅司川重温友谊,实则是要抱傅司川大腿,赶在赛季末狠狠上分。他们在网吧泡到八九点,林灿家里有门禁,一看时间吓得不行,抓起书包就往家里跑。
“你急什么啊,吃完饭再走,才点的外卖!”猴子在背后喊他。
“不了不了!”
得亏小红给力,加上这个时间点的路况还算通畅,林灿一路狂飙到家的时候是九点五十五,堪堪守住门禁。林灿上学的时候都住在三环的这套小别墅里,和他哥一起。家里本没有门禁,都是他哥立的规矩,不为别的,就为折腾林灿。
房子里没开灯,但是一楼都是落地大窗,屋外路灯的光照进来,看东西还是不成问题。林灿轻手轻脚地开了主控灯,溜进了厨房。
别墅里常年只有林灿和他哥,因为他哥不喜欢别人待在家里。做饭和打扫的阿姨都是完成工作就马上离开,他哥脾气坏,发起火来谁都招架不住。
厨房和客厅做的是不封闭式的隔断设计,两个区域之间有一张长长的自由餐桌,林灿喜欢在那里吃饭,做饭的阿姨有时也会把林灿的晚餐直接留在那里。但是眼前的光洁得纤尘不染,空无一物的餐桌,让林灿有点傻眼,他揉了揉肚子,心想或许是放进冰箱里了。
于是打开冰箱,依旧是空无一物的景象——除了几瓶矿泉水,发出无声的嘲笑。
“砰”地一声,冰箱门被林灿摔拢。他烦躁地拿出手机点进外卖app,心里不无生气地想,早知道这样,回家前就应该叫个外卖的。
“哦,原来你知道回家啊。”清越的声音从楼梯那边传来。林灿头都懒得抬:“谢苏尧,你真的很幼稚。”
谢苏尧已经换上了居家服,白色针织衫,灰色长裤。大概是刚洗完澡,乌黑的头发柔软地搭下来,看起来温柔无害,一点攻击力都没有。温柔美人谢苏尧冷冰冰、恶狠狠地说:“以后你没在晚餐时间回家,我就让阿姨把给你准备的全扔了。”
心里的小人已经拿着长剑把谢苏尧这个暴政君王砍了几百下,但林灿与谢苏尧斗法多年,知道谢苏尧这个变态就是喜欢看他生气又无可奈何,简称为无能狂怒的模样。于是林灿身子一倒,仰在沙发上,一副大爷样,装得气定神闲:“那我以后就都在外面吃饭。另外,谢苏尧,请你积极相应光盘行动的号召,不要搞食物浪费。你学过没?‘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谢苏尧嗤地笑出声:“还会念诗呢,念几句高中学的来听听?”
从初中开始,林灿年年考倒数,说他是学渣,他还要反驳:“渣不渣的,多难听。”圆眼一转,笑道:“不如叫学酥吧,听起来香香的。”
要是换做其他人讽刺林灿成绩差,他肯定对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击完全免疫。两个人从小不对付到大,经年累月,在激怒林灿这件事上,谢苏尧也是专家,轻蔑的语气与神态完全拿捏在林灿反感的底线上,勾得林灿心中的愤怒小人和理智小人疯狂打架。
此时此刻,林灿正在默念“忍他、让他
', ' ')('、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谢苏尧看他闭着眼睛气得发抖的样子,不紧不慢、轻描淡写,天真又恶毒的口吻:“怎么没学着点你妈的精明?”
“谢苏尧!”林灿噌地一下站起来,他最听不得的就是有人说到他妈妈。
谢苏尧嫣然一笑,不可方物:“怎么啦,弟弟?“
林灿冷笑:“是,我没你聪明,没你魅力大,迷得别人团团转,连男的都要赶着求着来给你表白、意淫你。你多厉害!”
大美人的表情骤然冷却下来,谢苏尧目光阴冷地死死看着林灿,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林灿被他盯得背后发凉,他向来有点怕谢苏尧,这下子因为怒火产生的勇气都被浇灭一半。
“别在我面前提这种恶心东西。”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林灿趁着这衰而未竭的气势,硬着脖子仰头看比他高出一截的谢苏尧,瞪圆眼睛:“我就要说,怎么,你恐同啊?”
谢苏尧语气嫌恶:“我恐神经病。”
这句神经病,不知道骂的是纠缠谢苏尧的黑衣男生还是林灿,也或许兼而有之。林灿被谢苏尧盯得喘不过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谢苏尧那张漂亮得惊天动地的脸离他越来越近,近得他都要能数清楚谢苏尧的睫毛了。林灿心底发怵,生理本能地向后退,一个没站稳,摔倒在沙发上。
似乎是被林灿的滑稽模样逗乐了,谢苏尧笑了一声,冰雪消融,又变得和平时一样悠然从容。他打量着林灿,那害怕的样子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一个暑假过去,升入高二的林灿已经长高不少,但是他年龄小,和周围人的发育周期总是差一截,在谢苏尧面前更显得瘦弱娇小。他靠着林灿坐下,整个人撑在林灿身上,一片阴影落下来。稀疏的灯光从谢苏尧宽阔后背的缝隙落在林灿身上,林灿不安地别过头避开谢苏尧。
余夏的暑气还没消散,谢苏尧的压迫渐渐靠近,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林灿双颊晕粉,白色半袖里裸露出来的胳膊好似奶油。谢苏尧感觉自己灵魂出窍了一瞬,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几乎快要碰到林灿的手臂了。
眼前光线一亮,是谢苏尧站了起来。林灿听到他一如往常的冷漠声音:“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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