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已经如数被剿灭,从危机感中解脱出来的春见终于第一次对我露出了看上去有些生气了的表情:“佐助君你想什么呢,刚才明明不替我挡刀也没关系的吧!”
我看了一眼已经被血浸透的衣袖,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失血,我的脑子里居然放空了片刻,什么都没想起来。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想什么呢。
我愣神的抬头看向春见,说不清他现在是担心更多还是愤怒更多,那双瞪大的金色眼睛像是落了太阳的碎片一样明亮。
看着他,我忽然驴唇不对马嘴的问了他一句:“你是要哭了吗?”
春见的表情一僵。
鸣人见势不对,一把将上面血还没干的卷轴塞进了春见怀里。
“你先把这个给奈良叔叔。”鸣人打断了我俩之间莫名其妙的对话:“我看看佐助的伤。”
春见神色微妙的接过卷轴,深深的望了我一眼,也不多做争辩,转身便向着奈良鹿久的方向离去。春见一走,我的理智就火速回归了原位,气氛也比刚才缓和了不少。
然而毕竟一地的尸体里不好处理伤口,鸣人便带着我走向一旁的树荫下。
“伤口还挺深。”
鸣人小心的捏着没受伤的地方,翻来覆去的把胳膊上的伤口看了一遍。那人用的刀很锋利,切口断面也割的很整齐,血从细长的刀口里挤出来,是鲜艳的红色,看来刀上没喂毒。这都看过了,鸣人才用今晚吃拉面的平静语气道:“我顶多也就是先给你止血,做一下应急处理。你的右手暂时不要用了,回去让小樱看看吧。”
“……噢。”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鸣人松开手后,我顺势就将刚才一直握在右手掌心的草薙剑换到了左手里。
恰巧鸣人取了绷带和止血药出来,他见我这个动作,像是今天刚认识我似的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你看我干什么呢?”我有点莫名的把伤了的胳膊往他怀里一递:“包扎啊。”
从小到大一直都跟我混在一起的幼驯染,十分有默契的在我把胳膊伸出去后挽起了血染的袖子将粉末状的止血药洒在了伤口上。深而狭窄的割伤处传来更加剧烈的烧痛,药粉被血液浸透,糊住了刀伤。疼归疼,却是有效减缓了出血的速度。
鸣人动作利索的把绷带一层一层的绕在我手臂上。
“怎么说呢,我有点意外。”
鸣人头也不抬道:“以前你连吃饭被烫一下都恨不得打着滚哭,今天伤的这么重,居然没喊疼。”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他这番话。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我又说不出口到底是哪里不对。
前思后想,我觉得他可能是想见缝插针的诋毁我。
“你才打滚呢。”
“这是重点吗?”
“这难道不是重点吗?”
“当然不是。”
鸣人把包扎好的绷带用力打了一个结,他蓦地抬眼:“我们来谈一下重点,你这几天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啊。”
“这几天你状态反常还能用你惯用的那个‘宇智波就是多变纤细又敏感’的借口敷衍过去。但你怎么解释这个。”鸣人说着,隔着一小段距离点了点我的胳膊:“就算你不挡这下,春见也不会受什么重伤。我看见了,刀落下来的时候他正要躲,你不替他挡,他也顶多就是个擦伤。”
“他躲了?”我后知后觉的惊讶了一下:“我以为他没躲呢,我没看见啊。”
鸣人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毛,我立刻蔫了下去:“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担心以撒他……”
“佐助。”
鸣人突兀的打断了我的声音。
我茫然的看他,却见鸣人用沾着我的血的手,捧住了我的脸。
“佐助。没有以撒这个人,他的名字叫春见。以撒是谁?”
我的影子映在鸣人的眼中,像是泡在冰冷的海水里。
在他的声音中,我的思维仿佛断了线。随后而来的就是抑制不住的颤抖,和几乎将我灭顶淹没的恐惧。
没有以撒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