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悔就能改变什么吗？痛恨自己，是不是就能改变当年的结局？
他想起那些年，最纯洁没有烦恼的日子，年幼的他曾经被三代目绑在身后的木桩上，然后师徒两人大眼瞪小眼，旁边是笑看眼前闹剧的大蛇丸和纲手。
那时候，所有人脸上不论什么表情，都透露着名为幸福的情愫。
只是时光，伴随着成长和改变，就像画笔涂上白纸，一切都不再如以前那般纯粹透彻。
雨水在并不平坦的地面汇成一个个水洼，雨滴打在那水面上荡开涟漪，自来也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倒影在水面上扭曲破碎。
“人生在世只有一次，不用勉强自己选择不喜欢的路。要随性而生或者随性而死都没关系。不过，无论选择哪条路都不要忘记保护你所珍视的人。这是我跟木叶的孩子们说过的话，现在送给你。”他想起三代目那晚对他说的话。
那晚，他笑他的老师还像训戒小孩子那般说教他，可是三代目却摇了摇头，“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幸福。”三代目叹了口气，“这不是对你的说教，只是老人家的一个殷切的希望罢了。”
他在雨中静静地站着，任雨水打湿头发。
老爷子，我啊……
就算他这些年伤害、利用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把那么多孩子带上歧路和无妄的痛苦。
就算他于我而言，让我痛苦不堪，赌上人生。
就算他与你刀剑相向，导致了你的死亡，把我们的村子破坏成现在的模样。
可我还是没办法恨他。
我否认他的行为，甚至都可以判定他是错的，是有罪的。
那么多生命消失在他手里，不论与我有关还是无关的，都是铁一般的事实。那都是活生生的人，他赖不掉的，他应该为之负责，为之付出代价。
他夺走了我敬爱的师父的生命，还有那么多木叶同伴的生命。
我应该恨他的。
可是我做不到。
你会觉得这样的我没出息吗？
我要说他还是我珍视的人，你会怪我吗？
我要是说我还是爱他，你会骂我白痴吗？
老爷子，你能回答我吗？能不能像以前一样，给我个爆栗打醒我呢？
老师，回答我好吗？
第二十一章
被属下扶着返回基地，大蛇丸觉得自己叛逃后还是第一次如此狼狈。
他不能相信自己会这样输掉，失去忍术的感觉让他生不如死。
他这些年来的苦心孤诣，难道就这么付之一炬吗？
那时候他加入晓组织，每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筹备着他自己的事业，为了自己的目标而每天算计着。
他后来叛离组织，去建立属于自己的组织，自己的村子。
他那时感觉到自己充满了力量，空前的强大。
我为我自己披上御神袍，我将我自己定义为伟大。
我是我自己的影，我治下的人都要称我为影。
他想起离开村子那年途径歌舞伎町时里面传出的歌声。
“……饮一壶酒敬前尘，道一句别送往事。
前路坎坷，莫要回头啊……”
他没有驻足停留，但他把那句唱词记在了心里。
我不会回头的，我也回不了头了。
我从此将一往无前，为了我想得到的一切，忍术，长生，力量。
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