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楚凌宇还是不愿意放弃。
“那我就离开一小会儿,找到食物后便回来。可以吗?就出去一小会儿。”
楚凌宇近乎哀求地看向皱着小鼻头的少女。
在静默了足足两分钟后。
少女终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有救了!
终于可以重获自由了!
楚凌宇刹那间,几乎感动得热泪盈眶,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晚上七点整。
虫豸市市区,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
一间名叫“pp”的小酒吧门口。
一名身高两米的西装大汉,一脚踹开了酒吧的大门,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身后紧紧跟上三个,同样身着黑西装的两男一女。
看这群人气势汹汹的架势,很像是故意来找茬或收保护费的。
吧台上的老头也是这么想的。
断成两半后飞进来的其中一块门板,恰好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这群人来者不善,而且领头的有点功夫。
五厘米厚、二十斤重的实心木门,也不是随便来个壮汉就能踹断的。
老头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冷冷瞥了眼闯进酒吧内的四个黑衣人,歪斜着嘴角警告道:
“你们来得太早了。本酒吧还没到开门营业的时间。
几位客人还是请先回吧!
我这里不欢迎不遵守规矩的客人。”
走在最前面的壮汉,络腮胡下露出笑意,随手摘下戴在脸上的墨镜。
露出一副东欧男子的粗犷脸庞。
一条蜈蚣一样的疤痕,从额头处切断了他左边的眉毛,延伸到了高耸的颧骨。
此时那条充满戾气的断眉抖了抖。
眉毛的主人用他那浓厚的鼻音,对着一脸铁青的老头说了几句华夏语。
“叫唤什么呢?杂种!
我们规矩不规矩,也得看你这个老杂种配合不配合,不是吗?”
汉子走到吧台前,粗鲁地拖了根凳子坐下。
翘起二郎腿,神色悠哉地点燃了一只产自古巴的哈瓦那雪茄。
在络腮胡汉子说话的同时,他身边的同伴已经非常自然地向外围成了一个圈。
神情戒备地盯着小酒馆的各个方位,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看上去就像是一群配合默契,久经沙场的战士。
而且他们明显是冲着自己而来。
想明白这点的老头子,松树一样的脸皮抖了抖。
今天的点子很辣手。估摸着不太好对付。
不过,在虫豸市这块地盘上,有多久没人敢这么嚣张地和自己说话了?
还张口闭口一个“老杂种”。
这些外国毛子学华夏语学得半桶水,骂人的话倒是捡的挺快。
这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以前没听说过。
应该是刚来虫豸市不久。
挺像是哪个大势力,刚从中东战场上招募下来的雇佣兵。
这些在刀口舔血讨生活的亡命徒,肯定手上都有几把刷子。
但是就凭这点本事,便想要在老子这里耍横。
是不是太不把老子这个“虫豸之虎”当回事了?!
真当老虎年纪大了,爪子就使不利索了吗。
呵呵。
老头子阴笑了一声。
向暗处招了招手。
哗啦一下,从酒吧阴暗的角落里,猛地窜出十几号人来。
这群人各个都持刀握棒,一脸凶狠。
默契地站成了一个半圆,挡住酒吧出口,慢慢围向络腮胡他们四人。
人群里不乏有一脸狞笑的家伙,将不怀好意地目光,
盯向了四人中唯一女性的那副翘臀上。
估计打算是收拾完这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后,再专门照顾下这位身材不错的小妞。
络腮胡瞥了一眼身后,神情间毫无波澜。
他的同伴们,也是连目光都没动一下。
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四周。
似乎这些突然出现的打手,就如空气一样没放在眼里。
“哟~这种破酒吧,还请得起这么多看场子的。
老杂种,你生意似乎做得有点大啊!”
络腮胡用蹩脚的华夏语笑着说道。
突然移开雪茄,从嘴里吐出一大团辛辣的烟雾。
出其不意之下,喷得对面的老头满脸都是。
趁对方被呛得低头咳嗽的当会儿。
络腮胡得意地打了个响指。
其身后忽然黑影闪动,分成三个方向如箭射出。
下一刻,一阵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夹杂着数声惨叫,回响在并不宽敞的酒吧里。
等恼怒无比的老头擦掉眼角的泪水,回过神来时。
整间酒吧里还站着的人,就只剩下他和对面的络腮胡四人了。
他刚刚才喊出来的十几个健硕打手,已是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声息。
老头浑浊的眼神,骤然变得凝重起来。
仔细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状况后,微微松了口气。
人都还没死。
那麻烦就不算大。
他这些手下,大多都是被人打断了手脚的同时,给瞬间击晕了。
能够在短短数秒间,就轻易制伏了十多个手持武器的健壮男子,
哪怕这些打手都是普通人。
络腮胡的三个同伴,也表现得太过于轻松了。
别忘记了,那三人里面还有一个看起来矮小柔弱的女人。
但这三人,迅速放倒了十多个对手。
却连气都不带喘一下,甚至连头上的发型都没乱掉。
只能说明他们身手确实不凡,对普通人来说完全是碾压性的。哪怕是赤手空拳。
而且看着像队长的络腮胡,根本没出手。
他的实力,光从那足有两米高的块头来看,就肯定不会弱于他的同伴。
甚至可能更强。
相信这些人就算是在真正的战场上,以他们目前所表现出来的格斗技术,
至少也是达到了精英部队的水准。
而这样厉害的雇佣兵,一般的财团可是请不起的。
是哪家势力居然肯花费这么大的代价,来雇佣这几个高手办事的?
虫豸市的地下势力就那么几家。
有军方门路又不缺钱的,就只有……
啪啪。
一张长满厚茧的大手,轻轻拍打在老头的脸上。
“想什么呢?老杂种。
既然游戏都玩过了。我们该谈正事了。”
绰号“虫豸之虎”的老头猛然涨红了脸。
他在这条道上混了几十年,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强烈的羞辱。
本来他心里尚且犹豫,有点顾忌这群家伙可能异常强硬的后台。
却没想到络腮胡的态度是如此的嚣张,一点都不敬老爱幼!
把老子一个六七十岁的人当儿子打呢?
“真当老子是头任人揉捏的病猫吗?!”
“我可是虫豸之虎!!”
老头突然双手在吧台上用一拍,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在下一刻,老头的身上发生了极为可怕的变化。
先是他本来枯黄的脸上,突然诡异地浮现出大块的褐色斑纹。
紧接着原本松弛干瘪的手臂,迅速变得地膨胀起来。
瞬间就壮硕得跟施瓦辛格似的。
连其微微驼起的背部,都高高鼓起了两团肉山。
似乎背上有着某种异常坚硬的东西,即将撑破衣服冲出来。
络腮胡随手甩掉雪茄,啧了啧嘴。
目光平静地看着老头身上发生的变化。
似乎对其身上所发生的非人异变,早有预料。
包括他身后的同伴,也是脸上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四人明显有别常人的态度,让身体正在不断蠕动变化的老头,感到极为的意外。
怎么回事?
普通人看到无法理解的“怪物”,不是早就吓尿,吓跑了么。
为什么这几个人却表现得如此镇定?!
难道他们……一早就知道我这种非人的存在??
“杂种就是杂种。”
“变个形都这么慢!老屁股,你倒是快点啊!”络腮胡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叫老……”正在变化的老头闻之愣了愣。
随即心里涌现出一丝寒意和愤怒。
这个比起“虫豸之虎”,异常耻辱的绰号,是在某个特殊的圈子流传的。
而一般的人类,是不可能接触到那个圈子。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老屁股虚张声势地吼道。
同时他背上的衣服炸裂开来,两扇如门板大小的黑翅猛然张开。
一股突然而来的劲风,席卷起吧台上的酒瓶水杯,砸向对面的四人。
“你管我是谁!”
呯!
咣当!
站在最前方的络腮胡,毫不含糊地一拳砸在对方脸上。
这一拳异常之重,竟然打得对方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才撞倒在身后的酒柜上。
木头酒柜从中断成两截。
半个柜子倾倒在跌倒的老头身上,各种撞碎的酒水洒满了一身。
收回拳头的络腮胡,冷冷看了一眼杯盘狼藉的柜台。
嘲讽道:“别想靠装死来暗算我。杂种再杂种,也没这么容易就挂掉。”
回应他的,是从柜台下猛然喷出的一团白雾。
浓稠到几乎可以滴水的雾气,迅速笼罩过来。
个子高大的男人戏谑地嘴角一斜。
单手便把固定在地板上的整张桌子抓了起来,横着挡在了身前。
下一刻,浓稠的白雾撞在实心的木桌上。
发出了滋滋的响声。
像是一整壶开水浇在了桌面上。
转眼就烫出了一个足球大的坑。
随即白雾消失了。唯独桌子上还冒着徐徐热气。
络腮胡身后的那位女性同伴靠上前来。
扶了扶鼻梁上的无框镜片,面无表情地分析道:
“果然是屁步甲甲虫的能力。”
“呸,就这?”络腮胡似乎并不认同同伴的判断。
他随手将失去盾牌作用的木桌丢在地上。
然后走上前去,一脚踹开倾倒的酒柜。
伸手将一个神色异常萎靡的老头,提着后颈从地上拧起来。
老头身上之前变化出来的肌肉和翅膀都不见了。
皮肤上的褐色斑纹也在迅速地消退。
似乎刚才喷出的那一团白雾,已耗光了他所有的能量。
“就他这种基因移植不完全的杂种,也好意思称是屁步甲?”
络腮胡忍不住吐槽道。
“甲虫最厉害的是防御,而不是放屁。你路走歪了,老屁股。”
“你简直就是个废物!枉我原本还有些期待来着。”
眼神暗淡的老屁股勉力抬起头,灰心丧气地说道:
“你说啥就是啥。我也知道你们是从哪儿来的了。”
“接下来要杀要刮,随你便。”
“哟,屁本事没有,骨头还挺硬气的。”络腮胡拍了拍老头的脸,故作惊讶道。
随即递给旁边女同伴一个隐晦的眼神。
女人利索地从包里摸出一张彩色相片,举在老头的眼前。
相片中是一位穿着蓝白色水手服的年轻少女,大大方方地站在一座庄园的门口。
黑色长发,容颜姣好。
就是脸上完全没有笑容,整个人气质有些冷得令人发渗。
“老屁股。见过这女孩没?知道谁杀了她吗?”
“或者说,你认识的那些杂种里面,有谁平时喜欢生吃人类的内脏?”
在络腮胡神情严肃地抛出这些问题后。
老头皱巴巴的脸皮,剧烈地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