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黑色的发丝全部都乖又服帖地顺着他的手掌往后捋去,最终露出了他高高的额头。
于是,他再度垂眸朝歌琰看过去的时候,便看到了一只面红耳赤的虾。
草。
歌琰在心里暗骂。
你踏马是来闯密室的,还是来拍爱情动作片的?
谁允许你那么欲的!
蒲斯沅似乎是有点儿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从水里一出来她的脸就红成这样了,这水毕竟那么冰冷。但他转念一想,想到刚刚自己在水里那个情不自禁的举动,又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点什么。
于是,等歌琰的脚终于在这个水池的地板上踩实了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他冷不丁地对着她来了一句:“疼么?”
她一下子愣住了:“什么疼?”
蒲斯沅好像也有点儿不太好意思,他微微地别过了脸,俊逸的脸庞上明晃晃地盘踞着一寸不自然。
他犹豫了两秒,才抬起两根修长的手指,轻点了两下自己的额头。
歌琰一脸懵逼地看着他的动作,而后过了几秒,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于是,她刚刚因为他美男出浴图的那股热还没退下去,水中额头吻的火又涌上来了。
此起彼伏,根本没个消停。
不过,就这么蜻蜓点水地亲个额头,疼个屁啊??又不是干了点什么别的……
原本一件非常纯情美好的事情,被他这么一搅和,竟然硬生生地扯出了一点儿带颜色的味道。
歌琰被这位母胎单身奇绝的脑回路给震撼到了,她犹豫了几秒,拱手冲着他抱了抱拳:“在下实在是佩服。”
他反应了一秒,就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恋爱窍门遭受到了侮辱,可没等他开口说话,就听到这位姑奶奶又来了一句:“我建议你要是能从这儿活着出去,回头可以去问问言锡,毕竟人家都快当爸了,懂的应该总比你多。”
“噢对,问问孟方言也行,我听童佳说,他对着他老婆可能骚了。”
蒲斯沅:“……”
尊敬的死神同志,人生至今二十余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可今天,他却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明晃晃地羞辱,甚至,对方还要他去找孟方言和言锡讨教恋爱经验。
可是该死的,他竟然也没有办法去反驳这段羞辱的言论。
因为他确实没有恋爱经验,连一星半点儿都没有。
有可能是上帝实在是看不过去他太过完美,所以把其他所有技能都给他点得满满的,却偏偏把这一条脉上的技能连半点儿都没给他点上。
天知道他是有多么不容易,才能把这原本可能这辈子要灭门的一脉给开出了第一朵窍门花来。
当死神同学陷入到深深的沉思的时候,歌琰终于得空从他的手臂里钻了出来,而后仔仔细细地观赏了一下他刚刚在水下的神操作。
原来他刚刚从岸上跳下去,就是为了去找这个黑水池的出口。依照常理,每个蓄水池都必然会有一个出口,而这个黑水池的出口,就在他跳下去的那个范围正中央的水池底。
而他在一片黑暗之中,竟然准确地找到了这个出口。为了确保自己不会被吸进去,在将出口的阀门打开前,他将身上的绳索扣在了阀门的把手上,而后才打开了阀门。
在那之后,整个黑水池的水都被吸了进去,连同那两根粗壮的水管喷出来的水。
但他却将自己和绳索的距离拉到了极限,打了个平衡,而后才能在这水风暴中,陡然不被拉扯地悬在其中。
因为那个出口很大,所以水被抽离得特别快。
而当整个黑水池的水位降低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那两根喷出黑水的水管也自动地缩了回去。
他完美地解决了这第六间密室送给他们的送命附加题。
歌琰将破解之法欣赏完后,复才走回到他的面前,她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鼓了鼓掌:“虽然你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我很想掐死你,但不得不说确实解决得很妙。”
而蒲斯沅被她这一句从自己的沉思中拉扯出来后,抿了抿唇,整张脸还是没什么表情,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回话。
歌琰也没有管他,她这时将那根绳索从阀门的把手上解开后,一边朝他的方向走,一边将整根绳索慢慢地卷了起来。
最后,她将绳索卷回了原样,轻轻地递到了他的手边。
然后下一秒,她就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响起在她的耳廓后。
他说:“我学东西,一向学得很快。”
他向来都是每一门学科所向披靡的攻克者,但凡只要稍稍知道一些门路和诀窍,便能在很短的时间里精通地掌握好这一门学科,那么多年了,从来都是如此。
这也是他被称之为天才的原因。
所以,即便他在这条脉上落后了别人那么多步,在恋爱方面一窍不通、笑话百出,他也会在掌握到一点点门路之后,就迅速地成长起来。
歌琰这次几乎没有卡顿,就立刻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这句话,翻译成大白话来说就是——你现在先别急着羞辱我,等到时候我变成了平平无奇的恋爱小天才,你可千万别喊招架不住。
于是,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云淡风轻地接过了她手里的绳子,重新别回到腰后侧,然后无比自然地蓐了一把她湿漉漉的头发,接着牵住了她的手,大步往通向第七间密室的门走去。
歌琰张了张嘴,连一个字都回不上来了。
她怎么有一种她以后会在他手里死得特别惨的预感呢?!
因为刚刚都在水里好好地泡过了一把冷水澡,所以他们两个人现在浑身上下都在流淌着水。
也不知道这密室是从哪儿刮来了一股穿堂风,这股妖风此刻从第七间密室的方向往这条通道猛地吹了过来。原本因为刚逃脱险境,衣服和裤子全都湿哒哒地粘在身上还没来得及顾及到,直到被这股凉风通体吹了个遍儿,歌琰才发现,这踏马也太冷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