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夜里,寒风呼啸。
几天前下的那一场堪比灾难的大雪还没有融化殆尽,零星的一点积雪,在月光的反射下显出冷白的色调。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飞驰在夜色中,逃命一般穿梭在郊外某个盘山公路上。
车里,是个中年男人。
从他的穿着来看,必然是个体面人。只不过此时他神色慌乱,双股颤颤,俨然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
他满脸冷汗,哪怕是汗水滴落到眼睛里了,他也不敢去抹。眼皮子急速的抽搐着,满脸的恐慌害怕,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好像身后有食人的恶鬼在追赶他一样。
后方,几辆车如附骨之疽,在其后方跟追不放。
那一辆辆黑色的车,如同凶兽一般紧咬着他。他一边开着车一边不住的回头去看,没有注意到前方一个大大的标语:前方弯道,小心行驶。
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啊!”他恐惧的叫出声,想要刹车,但慌张之下,却加了油门,车子嗖的一下飞了出去,整个悬空了一瞬,随即轰然一声跌下山坡!
与此同时,后方,传来几道刺耳的刹车声。
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车子翻转了几圈后,被卡在了一处巨石上,堪堪停了下来。当他顶着满头鲜血艰难的从车里爬下来,庆幸自己侥幸逃过一劫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山坡上方立着的几道身影。
白色的灯车极为刺眼,他几乎睁不开眼,被遮挡的模糊的视线里,靳城那张妖孽般俊美的脸上露出恶劣的笑:“哎呀呀,还没死呢。”
话锋一转,他轻轻打了个手势:“来啊,去把余先生请上咱们的车。”
同一时间,霍苍走出一间暗室。
他黑色的衣服上染着零星的血迹,晕开点点暗色。
他神色冷漠的接过属下递来的湿手帕,仔细的擦干净每一根手指上的血迹。冷俊的脸上露出一抹残酷之色,身后那扇门嘭地一声合上,阻隔了那里面非人般的惨叫声。
他无动于衷的大步往前走着,幽长的走廊里,他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传远。
走廊尽头外,厉爵在那等着。
他近日正是双腿恢复的关健时候,双腿不能过度运动,此时正坐在轮椅上,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等了多久。
霍苍见到他后,步伐顿了顿,厉爵问:“问出了有用的东西没有?”
整整一周的时间,对于神祇的人来说,或许是一个漫长的如地狱般的黑暗日。他们一个接一个被霍苍抓进来审问,有软骨头,有硬骨头,但无论骨头软硬,到最后,要么吐出他们想要的信息,要么从这个世上消失,没有第三种下场。
而这个期间,霍苍一次也没有出去过,全程就在霍家老宅的这个密室里,审问这些被他们从各个地方抓来的人。
没有人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只知道每一个人经过他的手,最后都崩溃了。
霍苍如今对待旁人,总是出乎意料的好脾气,哪怕对方是他曾经嫉妒且厌恨的厉爵。
他将沾满了血的手帕随手扔给身后下属,淡淡道:“莫老的老巢。”
闻言,连厉爵也动容了!
随即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霍苍沉默了许久,久到厉爵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听他说:“接她回来。”
厉爵怔怔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在原地坐了许久。
这一刻,心中对这个男人的怨愤不甘,嫉妒甚至是仇恨,都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