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进屋将桌上收拾起来,身旁的孩子忙帮着将碗筷摆出来,两人站在身侧,却是什么的都做不了。
“别站着,快坐吧,”男子自一旁的橱柜拿出一坛酒,倒了两碗。
两人依言坐下,一旁的女子将煮好的土豆放到盘中,以及几个馍馍,端了出来。
“没有什么好招待的,怕是委屈你们了,”李大哥将酒推至袭暗身前,男子端起碰杯,倒也喝的有滋有味。
李大嫂夹起一个自制的馍馍放到百里会碗中,笑着将饭盛好。
“谢谢”。
生活虽是很艰苦,但却是其乐融融。
两名男子时不时的碰着酒,昏暗的烛火下,袭暗笑启的侧脸尤为魅惑。百里会轻勾唇角,满足之情溢于言表。
男子忽的转过脸,将手中的酒端至女子唇前。
百里会轻启红唇,就着碗沿喝了一口。
果然很烈。
用完晚饭,百里会帮着将碗筷收拾起,李大嫂将两人带至一处茅草屋前,“这里面的床褥我的换了干净的,你们早些歇息吧”。
“好,”百里会点了点头,将里面的木窗给撑起,“袭暗,看,这儿的月光似乎比皇宫里的要亮呢”。
男子上前,自身后拥住她,“会儿,今日你开心么?”
百里会回头,双眸紧盯住男子,由衷的点了点头,“开心”。
“要是,我们也能这样生活多好,”袭暗将下巴搁置在女子的肩上,轻轻摩挲着。
百里会浅笑,将身子偎向他的怀里,“这样的和平,就是要你这样的君王,虽然保不得家家富裕,但至少,活的开心”。
袭暗抬眸,望向外头,却是一言不发。
直到夜深,两人才睡了下去。
床很小,百里会双手环上袭暗的腰,两人紧紧贴合,女子的头枕在他的胸间,听着男子有力的心跳声,闭上了眼。
“袭暗,我们明日就得回去了吧?”
男子一手放在她的脑袋上,点了点头。
百里会轻睁开眼,“我会永远记得今天的”。
袭暗笑着将她紧拥,锁骨间的齿痕,竟是又痛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两人起身时,家中的人都外出了,桌上,还摆着简单的食物。
袭暗将袖中的银子留下,走出屋子时,两人不由回头,望了一眼。
晨光下的小屋,一片祥和。
回去时,赶巧拦了辆马车,这才免了一路奔波。
宫中,并未有人察觉,换上一身华服,连心也沉重了几分。
百里会一身阴郁积压在身,终是猛的爆发了出来。
那雪狐之毒,开的如火如荼,女子再也承受不住,竟是昏迷了过去。
宫中,一下便乱了套,御医们衣不解带的守在寝殿中,期间,只有男子勃然的怒吼之声。
“朕就不信,整个南朝竟找不到一人能治好皇后的病”。
众人皆惧,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女子的睡容如孩童般,透着些许纯净之意,袭暗怎么都不愿相信,明明,回来之时还是好好的。
遣退所有人,男子执起她的一手,放到自己的脸颊处轻轻摩挲着。
一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拂开,袭暗忽的起身,走了出去。
百里会也不知时梦是醒,那股暖流时时在自己体内乱窜,随时,都有可能破体而出。
寝殿的栋梁之上,那草原之鹰默默守候着,呆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
百里会幽幽的醒来之时,便觉一阵阵凉爽迎面而来,取代了体内的燥热,身上,竟盖着几床厚实的锦被。四周一片幽暗,单从窗户的缝隙及外头映射进来的光亮便知,如今应是白日。
侧目,竟见满屋均是那玉石容器,里面,寒意不断溢出,细一瞅,都是大量的冰块。
一旁的蝶儿见女子醒来,开心的上前,将她半扶而起,“皇后您醒了”。
“蝶儿,这是怎么回事?”百里会疑惑的瞅向四周,满脸不解。
“皇后,您都昏迷好几天了,蝶儿随着女子的视线望向四处,“娘娘这次病发,可急坏了皇上,御医们更是束手无策,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竟命人从那北方的山之巅上,运来了这冰块”。
女子会心一下,他的心意,她懂。
只因她说过,雪狐野性在冬日里不发作,怕的便是那至冷之寒。
只是,这终究不是办法,这样劳民伤财,也只能换得自己一时解脱罢了。
百里会拥着一床锦被,身上淡薄的衣衫也被换下,这,俨然就是与外界隔绝的,一座‘冷’宫。
门被轻推开,男子一身明黄,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皇上”。
袭暗摆了摆手,示意蝶儿出去。
门,再度被紧关上,百里会掀开锦被,赤脚下榻。
“会儿,怎么样,感觉好点了么?”袭暗上前,将她拥入怀里,坐到一旁的矮塌之上。
百里会不发一语,只是点了点头,那股暖流不再乱窜,嘴微吐气,眼前,一片氤氲。
“袭暗,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是不是一辈子都得困在这寝宫之内,再也见不到,那外面了的阳光了?”女子幽幽的摇了摇头,一手攀上他的肩。
袭暗埋下头,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不会的,我不会让会儿,一辈子在这暗无天日中度过,我会一直陪着你”。
百里会点头,心内,却是一片苦涩,莫名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