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会带着小蓝和水姬同坐一辆马车。水姬,是她执意要带走的,留在军营,势必生不如死。水姬倚窗而坐,就算对王爷再有情,她也不再奢望了,这样的女子,是值得任何人为她放下一切的。
柳絮带着小绿坐上了后面的马车,刚出发时,百里会便看到了,果然是有心机之人,一个柳絮尚且不好对付,又添了个小绿。
再看看身旁的小蓝,正忽闪着大眼睛,好奇的望着帘外,似乎对未见的事物充满了好奇:“水姬,会妃,你看那树,开出来的花居然是蓝色的。”
百里会笑着揶揄道:“等回到了长安,我一定带上你们好好逛上几天,新鲜玩意儿可多了。”
“真的?”小蓝开心的靠回女子身旁,小脸在她肩上轻蹭“长安有什么好吃的吗?”
“当然有,保你吃上个三天三夜不重复。”百里会看向身旁的两人,归家,虽然娘已经不在了,有家也等于没家,可她想起了奶娘,那个从小将她带大,温文如水的女子。
“这么多?”小蓝坐直身子,脸上欣欣然的向往。
水姬忍住笑,复又担忧的开口:“小蓝,会妃不计较,我们不能失了身份,在外人面前始终要保持相应的礼数,不然,落下什么话柄可不好。”
“我知道,这不就我们三个嘛。”小蓝靠向水姬,脸上也显露出了担忧之色“王府,有了柳妃,会比边界过的好吗?还有一位王爷新纳的正妃呢。”
百里会掀开粉色的窗帘,天已放晴,车轱辘随着地上的碎石,时不时的颠上几下,人也跟着不安的晃动。嫩芽自盎然间勃起,绿的脆弱。
“放心吧,不会再像先前那样了。”女子转过头看向两人,受了春意的影响,脸上的笑干净而明亮。
三人靠向一处望着马车外,徐风缓缓送进车内,不再寒凉,暖意融融。
身后的马车上,柳絮百无聊赖的靠在一旁,身侧的小绿拨着叠中的瓜子,旁边的水晶叠中已然蓄满了籽肉,只是女子始终没动一颗。
小绿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乖巧的继续拨着,柳絮微睁起美目,不耐的瞟向了她:“做为一个贴身丫鬟,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要拨给我滚出去拨。”
小绿忙将手中的瓜子放下,一个劲的赔起罪来:“柳妃,是奴婢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见她如此畏畏缩缩,女子更是来气,重重的挥了挥衣袖:“好了,要想跟着我,以后注意着点。”
“是”。小绿轻缓出气,这个女子,阴晴不定,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那晚在夜宴上献舞的女子,是什么人?”这个疑问压在柳絮心底好久了,只消一个眼神,她就看得出那舞娘对王爷的情谊。
“她是我们军营的舞娘,也侍过几次寝,不过柳妃您放心,水姬成不了大气候,王爷也已经好久没有碰她了。”小绿知道,能留在柳絮的身边,唯一靠的就是她所熟悉的事,人。
“是吗?水姬?”柳絮双眸半眯,又是一个美艳的女子。
“对,上次在宴会上,王爷就将她赐给了李将军,后来,后来又被柳将军……”小绿支吾着顿住口,抬头望了望柳絮。
“什么,哥哥强要的女子就是她?”柳絮只知道柳云详强占的女子是一名舞娘,并不知晓就是她。
“对,就是她”。
柳絮沉默不语,看来是没有多大的威胁,哼,一个小小的舞娘,那是柳家看得起她,为了她,哥哥差点就丢了小命。
最后一辆马车上,应柳絮的坚持,躺着养伤的柳云详,说是回到长安,好好请个大夫调理一下,至今仍是下不得床铺。
一路上,小蓝就不停的问东问西,就连水姬也充满了好奇,长安,繁华的京之都。
百里会将头枕在窗棱上,一辆马车,现在载的是归路,一年前,同样是三个女子,一年后,李如死了,小莲身陷辽营,唯独自己,保全了下来。
虽然事后耶律式派人将李如安葬了,但,毕竟是客死异乡,在那片没有颜色的异国之壤,如何睡得安心?
陈叶不甘的看着冒出的新芽,无奈,清风一带,就只能徐徐而下,落叶归根。
前方的袭暗和李楠安然的骑着马,并排而站,悠闲自在。
“李楠,你也老大不小了,这次回京,就把婚给成了吧。”袭暗一袭银白色长袍,望向边上的男子。
“王爷,李楠没有考虑过儿女之情。”
“等过些日子,王府的事都处理好了,就把会妃身边的丫鬟赐予你,怎样?”袭暗望着这个得力的属下,心意明了,却也显得羞涩。
“王爷,属下,这……,小蓝姑娘会同意吗?”李楠难抑兴奋之情,连话都少了连贯。
“本王就等着喝你的这杯喜酒了。”袭暗长鞭策马,加快了战马的脚步“快,天黑前得找个歇脚的地。”
李楠马鞭一扬追了上去,眼里,脑里,唤作小蓝的女子笑魇如花。
终于在天黑前找到了一家客栈,位于临镇上,倒是难得的宽敞华丽。
小蓝扶着百里会下马,老板早就备齐了酒菜只等着一干人落座。
风尘仆仆的一天,虽不累,但却真正耗人心力。百里会只简单的进了点食,便回房休息了。
袭暗见她不声响,只得自顾自的解了衣衫将她揽在怀里:“会儿……”
转过头枕在他宽厚的肩上,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见他久久没有下文,百里会疑惑的开口:“王爷,您想说什么?”
袭暗颇为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眼睛瞟向别处,“你,你是不是在生气?”
如果说百里会先前还有些许不快的话,估计也在这一瞬消散了,只是口上不一的呐呐出声:“会儿不敢。”
袭暗见百里会撅着个小嘴,半晌后,才冒出一句:“我不会道歉,要不,以后每亲一下你额头,就表示我在道歉,可以吗?”
百里会听着男子带有些微哀求的语气,好笑又好气的抬高额头,闭上了眼。
轻轻的一个吻,凉凉的落在她饱满光洁的额头上,百里会舒心的承接着,久久没有散去。
如此高傲的王,果然连一句道歉都不会说,想来是从没有人教过他,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会学。
百里会双手紧紧缠上他的腰,脑袋埋入他胸前,重重的闻着,属于他的,淡淡的香味。
“王爷,会儿求您个事成吗?”较弱的声音自男子的胸膛间闷闷传出。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