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树突然去请了一段很长时间的假,两个月,白树说他最近情绪不好,有些抑郁,怕会影响工作,所以想要回去休养一段时间。
于是白树在某个早上醒来的时候开始,就得到了一个很长时间的假期,那时候,距离他毕业,正好快要满一年的时间。
白树在走的时候,只给台里的几个同事,林月,刘洁,和老板娘,打过招呼。然后就走了,回了他的那个只有着一只渡船只有一条河的家。
他去请假的时候,本是向台长请的,台长没有同意,说心情不好不成理由,但是局长却同意了,说是要人性关怀。
白树的父亲,还是和以前一样,从来都不愿多说话似的。白树回到家的时候,白树的父亲,什么也没多说,但是他的态度和以前一样,就仿佛是在无声的说,不管你怎么样,我依旧在这里。不过过了好半天,他终于还是关心似的问了一声,只是一声:“怎么这时候突然回来了?”
只是问了一声,也只问了一次,白树说休假,白树的父亲就再也没有说过别的话,也没再问。
那时候已经是夏天了。农忙已经过了,正是农闲的时候,说是农闲,但是白树看着父亲,还是跟以前一样,似乎总是不停歇,田里既不种也不收,但是确实又没有什么大忙的事,小忙的事情总是零零散散不断。只是因为天热的缘故,白树的父亲在家的时候,倒是多了,常常在屋前树下坐着乘凉,实在没事的时候就编一些竹篓竹篮什么,家里都用得着。
白树回家之后,说是休养,还真是休养,成天没什么事可做。于是白树,便接替了父亲渡船的工作,他实在没什么事可做。回来头两天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家躺着整整睡了两天多,然后起来的时候,听见河里有人喊过河,于是他就去摆渡了。
河里过河的也没有几个人,一天里难碰到四五个。但是白树却有事没事的呆在船上,一直从早上到晚上,晚上天黑了就在河里的船上睡了。夏天的时候,河里有河风,比较凉快。
就像小时候夏天的情景,白树总是会偷偷的跑到河里的船上过夜,河风清爽,有淡月的晚上,河水映着疏荡的夜空,星子点点斑斑,像是腕链上扯散的一个一个坠落得欢快的白色石子,撒得满河都是。
那时候白树的父亲,总是不允许白树在船上过夜,夜里虽然凉爽,但是河里挨着水,水汽太重,容易得风湿。现在白树的父亲,却已经不会再拦着他了。白树觉得这肯定是因为父亲觉得他已经长大了,他自己的行动自己可以做主。
白树的父亲,已经不会像小时候那么管着他了,白树突然觉得有些失落。夜里的河水寂然的流淌,发出悄悄静静的声音,映着天上疏疏淡淡的星子,河风微渡,船身随着水面微微的起伏,像是睡在一个梦境里,一直轻轻的摇啊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