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撒野,可是不会,怎么办呢?
也许唯一的办法就是,活该,忍着吧。
忍着忍着好像就抵抗了,不见得是什么大事,虽然哲学家不见得就是这么忍出来的,但思想者却一定要经历这个苦闷的过程。
木才子后来总结,就如同希望和幸福让人执着,孤独和痛苦一样会让人上瘾,而人生有如漫漫长夜,孤独无孔不入俯仰皆是,不管你的意志脆如豆腐尖如刀子,除了忍受,还有他途吗?
何况看着心中那头凶厉的野狼张牙舞爪,夜以继日的环伺,在艰难的过渡经历中,渐深知生命的本质生活的真知,便可以在某一天突然顿悟,否则,我们拿什么来打救自己?
依靠别人,获求外物,终究不过是缘木求鱼。
尽管也许只需要一个稍不留神,就会被那凶猛的野兽,啃噬得尸骨无存。但只要那股欲要疯狂的野劲儿不爆发成灾,那么就悄悄压着,用力忍着吧。这就如同一场修行,过程充满艰苦,未必能看到尽头,但一定可以得到好处。
只是修行这种东西,只能算是一种未来投资,虽可得好处,但得来的好处,都是后来的,无补于精神现时的痛苦。
而关键是,木才子想着自己又不做思想者,又不成思想家,虽然平时也会想点乱七八糟,但那跟正儿八经的思想离了不知道有几个八条大街远。
于是就在这段时间,木才子渐渐养成一条口头禅,成天挂嘴上就跟怨妇似的喊着空虚无聊。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算起来,也只能怪木才子自己,这家伙不止思想孱弱行动也虚弱,总是想得太多,却怠于行动。
而就算可以行动,他也不见得能抓住机会。要知道他远不是一个机会主义者,当然也不能就此批判说他是一个不善于准备的人,只是准备得太多,上帝大肆派发机会大礼包的时候,导致他脑子卡机了。
当然也有例外。就比如昨天下午的情形,最后一节课下课,刘非非恰好也还没走。便问他,最近见你上下课都来去匆匆的,都忙什么呢?
木才子说,也没忙什么,最近无聊得紧,在寝室写小说呢。
写小说阿,刘非非一点也不惊讶,那改天拜读一下?
刘非非看着木才子,木才子看着刘非非看着木才子。觉得她在说话的时候眼带笑意,那应该是笑意,而不是嘲讽吧?
但一听说改天,知道这是句客套话了。
写的都是儿童不宜,就不用看了吧?
果然,刘非非就不再说这事了。突然说,一起吃晚饭吧?
木才子很仔细的想了一下,很快速很认真的说,行呀。
现在正好已经是晚饭时间,不过并没有立即去吃饭,他们对实习学校附近的情况都不是太了解,而大学学校后门出去那条街,那里才是真正的主场。木才子虽然不是个吃货,也不八卦,还是对后门熟悉到无以复加,哪怕哪家早上突然不卖包子改卖馒头了这样的鸡毛蒜皮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