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士程也不说话,只一直看着舒然。
舒然目光依旧落在舞池,但能感觉得到男人在看她,她也不看,只说:“一会儿结束,我不会再配合你演戏。我有住的地方,自己会打车过去。”
冯士程说:“舒然,我知道自己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五年来,对你的关心,也远远不够一个丈夫对妻子的关心。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慢慢相处。”他皱着眉心,“给我一年时间,也给彼此一个机会。如果一年之后,你还是这样坚持的话……我答应你,跟你离婚。”
舒然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男人。
“我身上有什么优点,值得你这样?”舒然自己也是很费解,她并不觉得自己多好,她也什么都不要,离婚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
两人互相没有感情,所以不会有情感上的不舍。至于财产,她一分钱不要,更不会有财产纠纷了。
“你的确算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不管是人,还是物,用得久了,都会舍不得。”舒然只能这样理解,“就像现在住的这套别墅一样,住了五年,就算你现在名下房产无数,也没有怎么热衷搬家,应该也是对这个地方有感情的吧?我就像是这套房子一样,你用久了,顺手了,习惯了,也就懒得再换。”
“我承认,这种习惯,的确也是一种感情。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个在一起,只是你觉得好,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知道我现在想要的是什么吗?”
冯士程望着她,俊脸严肃,唇抿紧了几分,不说话。
“我就想要离婚!离婚!离婚!”
音乐戛然而止,舒然最后一声离婚,显得特别突兀。
几个男男女女互相挽着手,走了来,在舒然夫妻身边坐下。
“怎么了,然然,闹什么呢。”一个美女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冯士程,笑得不怀好意,“难道,刚刚冯董欺负你了?”
舒然站起身来:“不好意思,我有些事,先走了。”
“然然。”金瑶拉住她,往冯士程那边努了下嘴,“老冯怎么说也是集团一把手,这种场合,还是别让他下不来台。”
舒然深深叹息一声,她觉得胸口闷得慌。
金瑶拍拍手:“我们来玩个游戏吧。那边的同学,一起过来,玩个小游戏。”
“这个游戏的规则是这样的,一把筷子,只有其中一根是短的。谁抽到短的那根,要么说真心话,要么玩大冒险。两样都不肯的话,就喝酒,好不好?”
都是来玩的,当然越刺激越好,没有谁不答应。
第一轮,可巧就是沈怀庭抽到最短的那根。
金瑶笑着问:“沈同学,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吧。”沈怀庭捏着手里的筷子,笑容淡淡的,几分清冷。
金瑶之所以玩这个游戏,就是为了活跃气氛,她既然知道舒然跟沈怀庭的过去,自然不会戳人家伤疤。
只是,哪里总都有好事看热闹的,金瑶还没想出来问什么,那边就有人喊起来。
“你还爱舒然吗?”说话的是耗子,蹿了过来,“去国外五年,可是一直都守身如玉。是心里还惦记着谁,还是因为……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金瑶一拳捶在他背上:“瞎说什么?然然结婚了,冯董可还在这边呢。”
“我知道啊。”耗子说,“这有什么,谁还没有点过去啊。我想,冯董根本不会在乎这些。”又看向沈怀庭,“老沈,可得说心里话,要是违心了,你这一辈子都再遇不到真爱。”
chapter17
正常人不会在这种场合问出这种问题,耗子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了。
金瑶觉得耗子有病,觉得他就是故意的。当年他们分手没多久,舒然就结婚,他就觉得是舒然负了沈怀庭。
“你他妈有病是吧?”金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着耗子,“酒灌多了,滚回去发酒疯。”
“不就是一个游戏吗?”耗子似笑非笑,真是醉了,脸成了猪肝色,摇摇晃晃站起来,指着沈怀庭,“你小子真是窝囊废,当初她家嫌你穷,她爸爸那样侮辱你,你还一直记挂着她?舒然你也是……”耗子又看向舒然,双目猩红,“你也真是够虚伪的,当年不是爱得死去活来吗?最后为了荣华富贵,还不是一脚踹了穷小子。”
“你们当初分手才多久啊,转头就嫁了别人。”
“老沈当年……”他似是有些哽咽起来,说着别人的事情,仿佛在说自己的亲身感受一样,“当年为了你,他丝毫不带犹豫地拒绝了有全额奖学金的高校。可是你呢?你爸嫌他穷,觉得他不能给舒家带来利益,他……”
“耗子,别说了。”沈怀庭脸色清冷,声音透着力量,掷地有声。
“我就要说!”耗子嘶吼一声,像个神经病,“穷又怎么样?穷就有错吗?穷就不配拥有爱情吗?”
“你喝醉了。”沈怀庭起身,一把掐住耗子手臂,面上依旧淡定,他看向坐在一边的冯士程,语气谦卑道,“冯董,今天实在抱歉,是我这兄弟口不择言。”又对其他同学说,“抱歉,搅了大家雅兴。”
“让他说。”舒然站起来。
“说就说!怕你?”耗子一把甩开沈怀庭,指着舒然,“你就跟你爸一样,虚伪,爱慕虚荣。”
“嫁个有钱人,做了豪门太太,你看你那清高样。”
“耗子,我问你。”舒然攥紧拳头,目光坚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耗子嗤笑:“真他妈虚伪。装给谁看?”
舒然没再说话,拎着包就往外面跑。
“然然。”金瑶急得跺脚,追了出去。
沈怀庭倒是坐了下来,面无表情,脸色清冷。
冯士程沉默了半饷,也站起身子。
沈怀庭道:“冯董,我跟舒然……”
“不必说了。”冯士程也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俊颜冷肃,抬眸看了眼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