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偌一面后怕地回忆,自己当初说那话有没有控制音量?被人听去了又怎么办?一面又担心陆淮深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闹到要报警了?
后来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句,不长教训,有什么可关心的?
一会儿又乱糟糟地想,太认真了,别人反而不会将你当回事,而她对陆淮深越来越认真。
可陆淮深对她又有几分认真呢?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打算接受和她的婚姻的?
是觉得她是好妻子人选?还是得过且过算了?
似乎两者都不成立。
因为她压根算不上一个好妻子,凭陆淮深的条件,他也无需和谁得过且过。
答案似乎昭然若揭,江偌却又不太敢承认。
也许陆淮深想要的就是她,可她找不到自己对陆淮深的吸引力所在,更怕事实与想象不符,也许陆淮深只是对她一头热,并非真情实感。
江偌像个傻子一样站在楼梯间里,看着窗户外面日光大盛,身上冒着热汗,一颗心颤颤地就要跳出嗓子眼。
楼上有人抱着文件下来,江偌听着高跟鞋的声音靠近,赶紧拉开门匆匆离去。
江偌穿了件黑色排扣V领西装裙,感觉在楼梯间没待多久,里面的打底衫都快浸湿了。
她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电脑上的嘉宾名单,‘陆终南’和‘陆丞云’之间缺了个名字,是她之前删掉的。
江偌将‘陆淮深’三个字重新补上,感觉心尖儿上某个地方颤了颤。
……
陆淮深在S市跟人谈完事,在回酒店的路上出了车祸。
对方直行,陆淮深的车左转,陆淮深的人全责。
车子保险杠被撞出凹痕,车门也有刮擦,对方车头部分毁坏,这种事情报了警就会走保险,只是白白浪费时间。
警察也建议私了,本来就是赔偿问题,谈好就行。
对方一开始也是倾向于私了,但是又见这车挺贵的,估计是有钱人,不满意裴绍提出的赔偿条件,又站定自己无责任,想讹诈一笔,就威胁说要报警。
裴绍最后又添了笔钱,已经是正常赔偿金额的三倍,对方一副很勉强的样子收了,嘴里还念念有词。
陆淮深被江偌挂了电话后,一肚子火正没处发,刚好通过挡风玻璃看了眼外面,当事司机拿还在喋喋不休。
陆淮深当即下了车,瞥了对方一眼,问:“还嫌不够是吧?”
司机说:“你没看见我车头都那样了?”
陆淮深挺和气地冲他笑笑:“那行,要不你报警,你车送去修理厂,要是真能修这么多钱,除保险之外,我再给你十倍,要是修不了这么多,我让我的律师给你寄律师函告你讹诈怎么样?”
那人见来了个不好惹的,顿时就怂了,拿了钱开车走人。
陆淮深皱眉盯了裴绍一眼:“你怎么办事的?”
“是我办事不利。”裴绍顺着他的意思说,心里却想,这得在你老婆那儿吃了多大的瘪啊?
下车回到酒店,两人往里走,周围只有来来往往的住客,裴绍低声说:“刚才线人发来了消息,找那‘火哥’的事有了进展。”
陆淮深说:“继续。”
“云胄市的警方对章志的死展开调查后,通过章志生前出入的地方和交往人群,确定出了几个嫌疑人,但是找不到任何作案证据,也审问不出什么,就无罪释放了。后来,这其中的两个人在第二天就离开了云胄市,之后查到,这些人是来了东临市。但是这几个人中,没有一个被称作火哥的。”
裴绍调出手机里几张照片给陆淮深看。
陆淮深说:“章志生前不是从那火哥那儿拿钱吗?”
陆淮深细看了一些从监控中调出来的影像,发现章志每次跟这些人见面都是在晚上,而且是在同一个地方。
“这些人可能就是火哥的手下,负责跟章志联络,每次约定好时间地点拿钱。这些人什么职业?”
裴绍回到:“都在一家水产公司做事,公司老板是做了多年水产生意的当地人,警方已经查证过,老板身家清白。章志生前也经常出入那家水产公司,应该是他做生意的幌子,营业执照上和相关证件都没有他的名字。”
“也可能是那个火哥用来掩盖身份的。”陆淮深说完将手机递给裴绍:“让人盯着到东临市的那俩人,剩下的还在云胄市的也别掉以轻心。”
裴绍说:“是。不过那个火哥身份应该不简单,明明跟章志有过往来,但是却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进了电梯,陆淮深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低声说:“简单的话,江觐也不会用他。”
能凑齐那么多偶然因素,创造一场意外车祸,说不定这人还有很丰富的作案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