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情深184米 丑闻</h1>
时光如白马,匆匆奔走而过,甚至让人来不及反应。
苏南浅轻轻呵出一口霜气来,迅速在眼前氤氲成一团白雾,四散开来隐没在空气之中。
和他在一起的第二个冬天就来了。
来的气势汹汹,来的肆无忌惮。只要一走出室外,蚀骨的凉意便像是妖魔鬼怪般吞噬着你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
一切都那么美好而安然的进行着,大家都很幸福,有情人始终终成眷是,她也不例外。觉得自己很满足,觉得自己很幸福。
婚礼定在来年春天。
春天万物复苏,一切生机蓬勃。在万物生长的时候,在百花馥郁盛开的时候,上演一场盛世瞩目的婚礼。
长离说,等到洛阳花开满的时候,就举行婚礼,要在整个婚礼现场布满各色各样的洛阳花。
大红的,大紫的,粉色的,橙黄的。
不要什么香槟百合,就要她钟爱的洛阳花。
大厦已然竣工,装修完毕,只待随时派上用场。
今天,是去拍摄婚纱照的日子。
“浅浅,走吧。”男人将她脖颈上的围巾缠得更紧了些。
苏南浅点点头,朝着黑色的宾利慕尚走去。抬起手来挽住男人的臂膀,笑了,“我又想起去年在法国,你在大雪之中好不浪漫,后来却感冒发烧了。”
池慕辰眼眸之中波澜微微漾开,只是低笑,“今年的安城还没有下雪,否则的话我一定还站在大雪纷纷之中,让浅浅看个够。”
“别。”她的眼眸之中微光轻转之间尽是微暖,轻笑道:“你要是感冒了,我还得伺候。”
男人不可置否地一笑,不再说话,眼角眉梢之间全数尽是宠溺。
老白微微颔首,“总裁,夫人,请上车。”
“谢谢老白。”苏南浅温和地笑笑,俯身进车。
在车上的时候,身旁的他突然开口,“浅浅,我们不是说每年的12月20日都要去法国看那雪山么。今年,我们也去。”
“我可没忘呢。”苏南浅转过脸,可以清晰地看见男人矜贵且清军的侧颜。
雪山。
要两个人一起赏。
去年在雪山的时候,他说,宁愿葬身荒野,也想换她天真无邪。
她可都还记得,且永远不会忘记。
*
当店员小姐将婚纱推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有些怔住。
那是一件何其漂亮的婚纱,可能这一生,也再没有看见过这般漂亮的婚纱了。
蕾丝抹胸一字肩,可以露出精美绝伦的锁骨。大大的裙摆像是美艳的花瓣一般,层层叠叠地绽放开来。极其细密,极其美艳。
倘若穿上,定然是如置身花园之中,与百花斗艳般的眉眼。
最独特的地方,便是那像花瓣般绽放的裙摆了。一层一层,含苞到怒放,内敛又不张扬。并且,每一层裙摆上都镶嵌着大大小小的钻石。恩,是真的钻石。一眼望过去,流光溢彩,使人的眼睛都觉得生疼。
“未来的准太太可真是好福气。”店员小妹满眼的艳羡,“这可是池先生亲手设计的。”
眸底的微光滞住,只是有些惊诧,转过身子,看向沙发上交叠着双腿而坐的男人。他的姿态依旧慵懒闲适,神情漫不经心却又像是俯瞰众生,一双凤眸波光必现,一脸容颜倾世难寻。
“长离。”她唤他,“你亲手设计的,我怎么不知道?”
池慕辰凉悠悠一笑,说不清楚地惑人心弦,“不知道才是惊喜。”
果真是惊喜,惹得她心花怒放。
苏南浅走近那纯白炫目的婚纱,只是呐呐地问,“你会设计我怎么不知道,技术还这么好。”
身后传来男人温润如玉般的嗓音,“业余而已。”
不仅技术好,理念也很独特周到。她轻轻抚摸着,微凉的指尖划过那一颗颗闪耀坚硬的钻石。
婚纱可以满足一个姑娘的所有幻想。于是他做到了,她这么想。
“还请苏小姐,进去换上婚纱。我们的摄影师已经就位。”店员小妹笑盈盈地说道。
苏南浅换好婚纱,有些不好意思掀开帘子。这种时候,换做任何一个姑娘都会害羞至此。
店员小妹很热心,替她一手掀开。
掀开的那一瞬,对上男人的眼瞳,当时他眼底那种浓烈的微光,她是之注意到了。
池慕辰当时正好换好西装出来,他看向她,一眼无涯,却早已就被摄魂——
身着婚纱的她,亭亭玉立如池中鲜艳荷花,又纯洁得似那香水百合。光光是一眼,就能够让人嗅到香气馥郁的味道。瘦削却弧度优美的双肩,被一字肩的设计勾勒得将将好。上等的身材将整个婚纱都传出了范儿来,偏偏她能够将婚纱的炫目都给比了下去。
一眼看过去,只能看见她。
隔着遥遥几步,男人的唇挽起撩人的弧度,声线低沉柔和,“浅浅,你好美。”
苏南浅敛眉一笑,“你也很好看。”
男人的英姿本就浑然天成,妥帖的西装将挺拔如松的深紫衬托得极好。漆黑的西装映出一双如星子流光的眼眸,如水墨丹青的眉眼极致美好。不需要任何的姿态,仍旧能够成就一场不俗的惊鸿。
然后,他缓缓走向她,极其绅士地朝她伸出手——
“池太太,我可以拉你的手吗?”
*
拍婚纱照是一件体力活。
花了整整七个小时,才从店里面走出来。
刚刚到了别墅,便接到了诗涵的电话——
“南浅!你在做什么,你没看手机?”
苏南浅微微怔住,“怎么了?”
然而诗涵的话却没听清楚,旁边池慕辰的手机却又很急促的响起来。明明和平常一样,现在听起来却有点惊魂。
“诗涵,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南浅啊,你得过癔症,被人爆出来了!”
癔症。
两个字像是两道惊雷,噼里啪啦地将她的心脏劈得粉碎。又立马幻化成两把锐利地尖刀,直直突兀地刺进去,鲜血淋漓,面目全非。
她的手突兀地垂落下来,手机跌落到脚边,诗涵我不停地在喂,可惜她却始终没有却捡手机。
“消息给我锁住。”身旁的男人声线低沉得像是随时能够拖人下地狱,“还有,不管是谁,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揪出来。”
旋即他也收线挂断了电话。
灵魂被拉扯出驱壳的感觉,好像也莫过于此了。苏南浅很冷静地开口,“看样子,你知道了。”
他沉默。
老白正好打开车门,他下车,很冷静的样子。
苏南浅指尖微微有些发抖,弯腰去捡那脚边的手机,三番几次都捡不起来。捡起来又滑落,捡起来又滑落了,她现在就像是一个伪装者,突然被人揭下了面具。
突然见到阳光,让她无所遁形。
突然多出一只有些苍老的手伸过来,替她捡起手机,递到她的面前。抬眸,看见老白温和的双眼。
“谢谢。”她接过手机,声线隐隐颤抖。
老白温声道:“太太,外面风大,快些进去吧。”
她点头,下车。
捏紧拳头,向前走,冷风呼呼挂在脸上,竟然有种刀割一般的感觉。
穿得这么厚实,为什么会觉得冷,身子冷,心冷,就连灵魂都要被冻结了——
冻结成冰,一敲即碎。
*
“他呢?”苏南浅走进去,问兰姨。
兰姨面色沉沉,“太太,先生一进来就上楼了。”
想必兰姨也看出来池慕辰发怒的迹象,面色同样凝重。她点点头,向楼梯口走去。
踩着柔软的暗红地毯,轻轻推开了门。
苏南浅刻意将脚步放得很轻,朝里面一步一步走去。转个角,才看见男人凝立在屋子中间。
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环手而立。
背影看上去何其料峭,冷意丛生,让人不禁心底一凉。
在男人身后五步远的位置停下,她眸光一闪,“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