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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120米 最怕莫过于众口铄金(1 / 1)

情深120米 最怕莫过于众口铄金

在酒吧那种灯红酒绿的奢靡情况之下。他高高举起酒杯,露出白牙笑得颠倒众生:“阿涵,我敬你,谢谢你和我在一起。来,干了,干了这杯酒,和我一直走。”容诗涵身上的牛仔裙有些旧,却依然抵不住脸上的欢欣雀跃。她笑着举起酒杯,可是眼里全是泪:“一哲,今天你的生日我能够在你的身边陪着你,我依旧觉得足够了,真的。”她不知道还能和他走多久,真的,她不知道。在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之下,他的容颜英俊得就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谪仙一般,还偏生有着妖异且魅惑众生的感觉。他突然托起她的下巴,撩起唇角开始微笑:“阿涵,我们去干一件刺激的事情怎么样。”当时他惑人的眼瞳之中流露出来的是满满的醉意。她也有些醉了,醉眼迷蒙的看过去:“做什么呢?”然后——他们去了酒店。*容诗涵醒的时候轻轻动了一下,只觉得浑身都酸痛无比。最可恶的是头就像是被人剥开了一般,麻痹一般的疼痛感刺激着每一根神经,突突的痛。视线却不止被震了一下,而是像是被抽丝一般缓缓剥裂开来,成为了细碎的粉末。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洁白的床单,奢华的酒店,浪漫的灯光,以及……少年阳光如斯英俊如斯的容颜。她傻了,真真切切的那种。“顾一哲。”她抖着唇轻轻开口,声线竟然是有些止不住地发着抖。然后带着致命一般的不可置信伸出手去触碰少年美好如画的睡颜:“你醒醒——”如蝶翼般长长的浓密睫毛颤了颤,然后像是覆盖着一层薄雾般的蓝瞳缓缓隐现在了清晨的阳光之中。微微张开的薄唇抿了抿,他先是不自在地眯了眯眼,旋即笑意朦胧地看过来:“怎么了,阿涵。”说这话的时候,他轻轻一动,身上的白色被子滑落下来,露出了大片肌理分明的肌肤。她陡然激动起来:“你竟然问我怎么了!”像是反弹一般直直坐了起来,将白色的被单用两只小手死死拽在胸前:“我们…是不是…”“是。”几乎是不假思索一般的回答,清晨他的嗓音听起来格外的低沉蛊惑,介于少年和男人的转变期,那听起来便是更为致命了。他依旧是躺着没有动,眸光之中强烈地涌动着微光。当时眼中的那些微光,全部都给了那个羞赧却独一无二的女孩。容诗涵大大的明亮眸子中竟然是写满了错愕,视线不住扫在周围。看见了他胡乱扔在一边的白色衬衫,还有她洗的微微泛白的牛仔裙。致命的是那凌乱的床单,一室靡丽的味道。完蛋了。这是她当时唯一的想法,可是,她不后悔,真的。哪怕是放在很久很久以后再来问她这个问题,那么她依旧能够坚定的回答自己不后悔。懒懒的他终于舍得坐了起来,伸出胳膊想要搂着她,她却死死瞪着他。于是他只好收回了原本已经伸出去的手,那种拥住空气的感觉,是真的不好受。顾一哲的蓝瞳明亮得有些不像话,只是直直望着她:“阿涵,你别怕。你懂我的,你真的别怕。”她依旧是瞪着明亮的眸子望着他:“最珍贵的东西,我给你了。我不后悔。”那是她强忍心底那种极度的恐慌说出来的话,幸好当时她的眼中是那么的坚定不移。其实,那也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他突然笑了,像是裹着满满的春风而来一般。一霎时,就那般击退了所有的阴寒和不安。她知道他笑起来的时候最为致命,眼角轻轻眯起来,蓝瞳之中的光芒异样闪耀,紧接着凉薄的唇开除了大大的弧度:“我知道,我都知道。阿涵,你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了我,那我怎能吝啬。真心一颗,要还是不要。”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出要还是不要,突然闯进来的人阵仗是要把空气都给碎掉一般。容诗涵的眼瞳一寸寸放大,看见闯进来的人时,整个灵魂都要被震碎了。顾一哲的母亲——她一身墨绿色的包臀长裙,脖颈处一颗闪亮且大的墨绿色宝石,耳坠上晶莹的翡翠。将近四十的妇人依旧风韵犹存,眼角眉梢处都沾染上了怒意。美艳的同时也散发出了不容别人忽视的气场,当时那气场,简直是能够将人给震碎。那一刻,带给她的冲击几乎是要贯穿了一生那么长,毕竟未经磨砺的心灵可以轻轻松松地摧毁。顾一哲几乎是在瞬间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立马弹起来挡在了她的面前:“妈,你怎么能这样子进来。”二人双双裸着,那种感觉,那种氛围——即使是都用洁白的被单遮掩着,却仍旧有了被人捉奸的感觉,但是分明没有。她能够做的,仿佛只是躲在他的身后瑟瑟发抖。那美艳高贵的妇人冷冷开口,声音透过他的身体传入了她的耳中:“原来是这个小狐媚子,我道是哪家的姑娘把我儿子迷得晕头转向。姑娘,你以为生米煮成熟饭了是吗,看来你是太年轻了!我告诉你,你——”她没有说完的嘲讽之话被他打断:“妈,我能不能请你出去,我们都没有穿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刻意,顾一哲竟然把穿衣服这三个字咬得特别的重。谭月华用一种几乎是睥睨众生的表情扫了一眼,然后讥诮开口:“儿子,这是活到现在做得最荒唐的一件事。我给你五分钟,穿好衣服。”说完之后,挎着手上的宝宝傲然转身,不可一世。容诗涵穿衣服的时候手一直在止不住地发抖,为什么觉得这么丢脸。是的,她是应该感觉羞耻和丢脸才行。她一个黄花姑娘,竟然被人活生生撞见和一个男子在床上*着,这样还不应该丢脸是什么。“阿涵,别怕。”顾一哲迅速穿好了衣服,他的白色衬衫上有了褶皱,淡淡的那种。他几步绕过床边,蹲在了坐在床沿上的她旁边:“没事的,没事的。”他重复着三个字,没事的。她穿好了一切的衣服,也不回答他,只是静静等待着马上就会到来的暴风雨。她抬起头,静静注视着他的眼瞳:“和你在一起,什么后果都设想过。我不怕。我不怕。真的。”其实是骗人的。心里面早已经怕得自己都快要失掉了心跳,甚至是怕得能够听见骨骼和血液相互碰撞发出来的声音。所有的血液几乎在一瞬间全部都涌上了头顶一般,快要让她不能够呼吸。可是面对他的时候,她依旧是坚持着说自己不怕,唇角浮出来的淡淡微笑,全都是给了他。谭月华带着黑压压的气场再次出现在二人的面前,随之进来的,还有她身后的四个彪悍且身材雄壮的黑衣人,皆是面无表情的冷淡。谭月华的眼神像是被啐了毒一般看向她,让她如遭毒蛇一般,让她只能想逃。“姑娘,你是不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做多了。”谭月华手中拎着一个黑色亮皮的名贵宝宝,细长的眼中闪出了光来:“如果你想由此来绑住我儿子亦或是嫁入豪门,那么你便是大错特错了。”她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干净美好的容颜上血色一分分褪去,只是近乎抵死般的反抗:“伯母,我没有,不是的。”那时候所有的话语都好像变得晦涩羞赧,不肯出来棒棒她的忙,只让她惨白着一张脸什么也没有说。身边那个少年则是一脸怒气地站了出来,将她死死护在了身后:“妈。”听得出来他努力地压制了心底那种沉沉的怒气,蓝瞳犀利:“你不要这么对她说话,她不是那样子的女孩。”“儿子,你年纪轻轻不懂世故妈妈不怪你,只是你不能这般无知,我的儿子不应该是这样子的。”高傲的妇人浑身都散发出冷漠的气息来,只是眼神奇冷无比地盯着那个女孩:“我还是昨天晚上才彻彻底底知道这个姑娘的存在,保密工作倒是做得很好。只是,今日起,你们这段无疾而终的恋爱,就此收场。”“凭什么?”兴许是为了压制自己的情绪,良好的教养不允许他对自己的母亲大吼大叫,所以只是一种沉沉的嗓音开口:“妈,我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负责,什么后果也应该负责。既然您已经看见了这一幕,你要知道,一个女孩最宝贵的东西给了我。况且我已经决定好了,我要和她一直一直在一起。”容诗涵觉得,当时心里面的感动不是没有的,他一直是出了名的好孩子,却为了她对母亲剑拔弩张的说话。只是,强势的谭月华之事冷冷一笑:“我倒是不觉得宝贵,在我看来那便是分文不值,知道为什么吗。年纪轻轻骨头也这般轻吗,我是看不上眼的。好女孩多的是,看她那个样子可不算。”容诗涵的心脏如遭雷击,表面早已经是千沟万壑一般的伤痕。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的遍布着,再也不能够愈合。“妈——”“够了!”他的嗓音被掐断在妇人的一声怒斥之中,然后她看见谭月华冷冷朝着身后的四个黑衣人扫了一个眼风。那黑衣人就像是迅速出击的豹子一般,狠辣无比,直直扑向了顾一哲。“你们做什么,给我放手!找死是不是!”“我让你们放手——”“一哲!”随着她的一声惊呼,眸光之中映射出了他颀长挺拔的身子软软倒下去,然后其中一名黑衣人稳稳接住了他。她的眼瞳在微不可微地收缩着,在混乱之中看不清是哪一个黑衣人将他给打晕,然后扛着他,脱离了她的视线……“一哲——”她的腿有些发颤,很疼,只是迈上前一步想要去看他。一个黑衣人就像是一道铁壁似的横亘在她的面前,她的脚步就此生在原地。惨白着一张秀丽容颜扭头望着那个贵气逼人的谭月华:“伯母,你会把一哲怎么样。还有伯母,我不是那种女孩子…”说到最后就像是肺腑里面的空都被掏空了一般,只是觉得乏力和无助。谭月华美艳的容颜上带着些笑意,只是饱含了蔑视:“姑娘,我今日没时间和你好好谈谈。改日一定约你出来喝杯咖啡,再会。”然后漠然转身,背影都高傲得不像话。满室的寂静,只剩下她一个人。听见空气在肺腑里面左右充斥的声音,听见血液在青色血管里面均匀流动的声音,甚至能够听见心脏跳动时摩擦胸腔的声音。也能感觉到凉悠悠的空气像是灵活的猫爪子一般划过皮肤,甚至觉得眼中看见的都是遥远的未来。好像是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了,只有思维被剪断。那一根又一根支撑她思考的神经被剪断,刷拉拉的,一根也不剩。她现在像是一具傀儡,哪怕别人来戳一下,也不见得会哭会笑。她平静地走出房间,平静地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行走,平静地回家。她很平静。*“小涵,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母亲李静一脸疑惑和严肃地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满是沧桑的脸上很不让人忍心看。她一顿,然后哽了喉。最终,她缓缓开口:“南浅家。”当时的容诗涵,和苏南浅已经成为了闺蜜,好得如胶似漆的那种。她母亲一直为她能够交到这么好的一个朋友而舒心,也是,这样子的朋友可以称得上是名贵,谁不想交呢。所以,当她听见是去了南浅家的时候也是轻轻点点头。“怎么也不说一声,往常的话都会给我说一声的,害得我今天一早打开房门看不见人吓了一大跳。”李静手中摆弄着帮人做的鞋垫子,道:“打你手机才发现手机在你床上响着,你这丫头是不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你——”……母亲后来还说了些什么,她没有听见也没有在意,只是觉得有些累,索性直接进了屋子将自己关在里面。一哲。一哲。一哲。容诗涵躺在床上,眼睛无神地盯着泛黄的天花板,轻轻转动之间有着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滚落下来,然后落在枕头上,晕开了一半。心里面却始终默念着这两个字,一哲。我好怕。*顾一哲没有去学校。当她在升旗仪式结束之后匆匆跑到了隔壁班的门口,由于顾一哲的原因,几乎全校的人都认识她。此刻一个嬉皮笑脸的男生站在后门冲着她笑:“顾一哲的小媳妇儿啊,今天他没来上课。”她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回到了教室,手有些发抖,明明是想从课桌中抽出作业本来,却偏生抖出了抽屉里面的纸飞机。他送给她的——有生之年为了能够遇见你,竟然花光了我所有的运气。她怔怔地望着纸飞机上那遒劲清绝的字体,眼泪突兀地滚出来,却又被她咬着嘴唇死死给逼进去了。没有任何的理由,反正她知道,她不够哭。“诗涵诗涵。”爽朗温柔的嗓音从背后传来,猝不及防地肩膀被一双藕臂般的手给圈住:“我给你说昨天又去锦楠的学校了,那里——”苏南浅的话被哽在了喉间,她突然定定地站起来:“诗涵你怎么了。”她的眉眼从嬉笑变得认真无比。“没事。”容诗涵使劲眨了眨眼睛,然后胡乱将那纸飞机重新塞进了抽屉里面,只是望着南浅微笑:“说说吧,去学校干嘛了?”“诗涵,你看着我的眼睛。”苏南浅压低着嗓音,微微弯下身子:“别瞒着我,你知道你瞒不过我的。”然后——上课铃恰到好处地响起来。苏南浅并没有着急着问她,她可以等着放学的时候慢慢询问,毕竟教室里面人多口杂,爱传八卦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可是放学的时候,她和容诗涵一起走出去的时候。教室门口竟然站着顾一哲的母亲,永远高高在上贵气逼人的模样,好似自己在睥睨众生一般的不可一世。苏南浅隐隐觉得自己心底有种微妙的感觉,光光从那个妇人看诗涵的目光中就可以看出,来者不善。果然,还没来得及她们中的谁对这个长辈问一声好,她就冷冷地开口:“姑娘,我们谈一谈。”所有同学的目光都好奇地打量过来,甚至有一些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她只是觉得浑身都不由自主地有一些发麻,然后开口:“好的,伯母。”脚尖将将动了一步,便听见谭月华高傲的嗓音再一次响起:“苏姑娘,我想和她单独谈谈。”面上虽然带着一些淡淡的微笑,却让人觉得实在是难以亲近起来。苏南浅心里面觉得极为不舒服,正想开口却被身边的人抓住了手腕:“没事,南浅,只是谈谈而已。”经不住她的一再坚持,她一个人和谭月华在咖啡厅之中相对而坐。*“姑娘,你倒是说说看,想要多少钱。”兴许这是豪门太太对待灰姑娘的一种固定的模式,一张支票被轻轻推在了她的面前:“要多少,你填个数。”说这句话的时候,谭月华的脸上是笑眯眯的,却总让人觉得寒从脚下起。心脏就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擭住了一般,瞬间就觉得连呼吸这件小事怎么会变得这么困难。她只是轻轻将那张白色的支票给推了回去:“伯母,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那样子的女孩。”可是一个年级轻轻的女孩怎么会是豪门太太的对手,光光是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她这个未经世事的姑娘冷汗直流。谭月华阴测测地看过来:“姑娘啊,我劝你,少动些脑子。我最后问你一次,要多少钱,若是你再拒绝的话。后果,你可以随意想象——”“我是真的喜欢一哲,伯母…我…”“少在我面前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谭月华的眼神几乎是随时都能够射出两把锐利的尖刀一般,逼视着她年轻的脸庞:“我的媳妇一定要门当户对才行,你以为你的喜欢值几个钱?要说喜欢,上流门第不少姑娘喜欢我儿子,你算是哪位?随随便便和一家姑娘结婚那便是带来无限的利益,和你结婚有什么?”这些现实的话就像是在未知中织就了一张无形的大网,然后死死将她给罩住,再也不能够喘气,再也不能够呼吸。她盯住对面妇人傲气的模样,瞬间觉得自己渺小无比,第一次觉得金钱的重量,原来是可以拿来这样子衡量的。“伯母,你怎样认为都可以,我无权干涉。”她努力平复着自己早已经紊乱的心神,却依旧面色平稳地开口:“但是我想说,我真的不是为了钱。所以伯母,我不会因为钱而离开一哲,那样子,会伤害他。”说完之后她霍地站了起来,盯着谭月华:“伯母,谢谢你的咖啡,再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成熟点,带着一脸的平静然后转身离去。谭月华坐在远处,唇角的微笑没有减去,只是眼中依旧凛冽着寒光:“姑娘,你这么傲气,是不好的。”*他一直没有来学校。她也一直联系不到他。在和谭月华见过面之后的一个星期,一切都是那么的风平浪静没有一丝丝的动静。可是,那天下午,顾家的管家竟然突兀地出现在了教室。那是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眼中有着精明的光,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一些,他微笑着对全班同学说——同学们,今天顾家夫人想招待大家用餐,希望大家都捧个场。女生们开始尖叫——顾一哲会不会去!在哪里就餐!……。容诗涵在一片纷纷乱语中走出了教室,不管是什么,她都不感兴趣。即使在听见那老管家说他会去的时候也犹豫过,但是她觉得,这个时候,她不应该见他。于是,她选择一个人独自回家。后来——班上百分之九十的同学都出现在了她母亲摊子的那条街,而且由那位老管家带领着,向着她母亲的摊子走来。她瞬间明白了一些事情。她端着两碗麻辣烫,怔怔望着那一张张熟悉不能够再熟悉的面孔。李静却在一旁快速地擦着桌子:“小涵你还愣着做什么!没看见这么多人吗?”“妈。”她用一种平静到不能够再平静的口吻,道:“不要接待他们,不要卖给他们。”容诗涵说这个话的时候,是盯着走在一群同学前面的顾家老管家说的。那个老管家看她,她也在看那个老管家。李静拿起抹布直起腰来,眼角的褶皱很明显:“小涵你在说什么,只要人来了就是客人,怎么能够说这种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之中明显有着强烈的不满。她头一回对母亲这般倔强,死死地将手中两碗麻辣烫落在了桌子上:“妈,那些是我的同学,你不能卖给他们。”她知道,这是谭月华的手段,故意用来羞辱她的。李静的脸彻彻底底阴沉了下来:“小涵,快点添凳子!你知不知掉房租昨天才被催了,你这学期的学费…”在母亲的念念叨叨之下,她输了。她不去看那一张张的脸上的各种表情,只是垂着眉眼,安安静静地抱着一摞摞塑胶板凳,围着桌子,挨个放下。那些人面面相觑,望向她时,眼神之中的意味是那么的明显,果然是一个土包子,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灰姑娘。大家都已经大概猜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开始还好奇为什么顾家请客会带他们来这种逼仄肮脏的巷子,原来是为了那个灰姑娘。为了羞辱她。所以大部分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来,大家都积极落了座:“添杯开水好吧,动作能快点吧?”李静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笑脸盈盈地:“你们都是我家小涵的同学吧,今天来照顾阿姨,阿姨好高兴,你们多吃一点啊。”然后还顺手替其中一名同学加了水。大家都闹哄哄地笑着,在一条逼仄的街道,可是谁又知道谁的笑容里面包含着什么意味。容诗涵哽了哽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竟然将她给包围住,心里面的恐惧蹭蹭蹭地窜上来,是那么的让人恐怖。她将两碗麻辣烫送上去的时候,一个女生甜笑着说:“原来诗涵家里面是摆地边摊卖麻辣烫的呀,我一直都不知道呢。”“对呀对呀,还以为是什么呢?”“诗涵啊,你说顾一哲是不是也知道你家卖麻辣烫啊!”“你长得这么好看,不如叫你麻辣烫灰姑娘怎么样?”她端着麻辣烫的手在抖,这些话被淹没在乱哄哄的讥笑之中,她母亲李静在小摊车面前忙碌,并没有听见这些话。她所能够做的,就只有沉默。一共39碗麻辣烫,全部是她一碗一碗地端上去。然后,面对着那些话,还要做出平静的姿态来。但是,甚至还有更过分的人想要拉着她坐下来一起吃。容诗涵那么顾立地站在人群中间,有点想笑,她家的摊子从来没有这么任性过。小小的圆桌竟然能够同时挤下十个人,每一个人脸上的微笑都是那么的意味深长。顾家的老管家一直站在旁边,脸上全是笑意融融的看着一堆孩子吃麻辣烫。即使顾一哲没有在这里,大家也很开心,因为,可以趁机羞辱那个让她们嫉妒了那么久的姑娘,怎么可以不开心呢。李静抹着头上的汗,然后凑过来:“小涵,你怎么不过去陪你同学聊聊天,今天怎么大家一起都来照顾咱家的生意!”妈,你怎么可能会懂。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羞辱远远不止这个。就在谭月华从一辆红色法拉利中出来时,一步一步朝着摊子走过来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完蛋了。她早就应该知道的,谭月华的手段怎么仅仅是这样呢。毕竟是豪门太太不是吗,心机城府可以随时送她入地狱。“这位想必就是容姑娘的母亲吧。”妇人嘴角的微笑映衬着脖颈上的珍珠项链:“幸会。”然后继续微笑。李静有点不明就里,只是两只沾着油污的手在面前的围裙上胡乱擦着:“我是,不知道太太你——”有些警惕地打量着面前这个气场强大的妇人,看着她这一身的打扮,以及那辆兴许她卖麻辣烫几辈子都买不起的车的,李静只觉得心里面有些不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容诗涵的心一寸寸往上面爬,最后停在嗓子眼儿的位置,好似随时都能够蹦出来一般。她站在母亲的旁边,也该死地感受到了那种来自于豪门的味道,压迫着她,喘不过气。“你家姑娘勾引我的儿子,我想来讨个说法。”谭月华几乎是一种和气问好的语气说出了这样子的话,眼角处有着凉凉的笑意。李静的手原本是抓着面前围裙的,只是在一瞬间松开了:“这位太太,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她相信她的女儿,即使对方是阔气到了不行的豪门。“这里可都是你女儿的同学们,你倒是亲口自己问问。”谭月华的眸光轻轻一转,落在了那堆正在看热闹的同学身上:“同学们,你们给阿姨说说看,到底是不是容姑娘勾引了我家儿子顾一哲。照我看,我的儿子足够优秀,同学们也是有眼睛的,犯不着来引诱一个卖麻辣烫的。”坐在桌子间的同学们就好像是一根干裂的火材然后在瞬间被点燃了一般,只是一下子开始起哄————就是啊,她先主动去招惹顾一哲啊,不然混血王子怎么可能看上她啊。——顾妈妈,你说的没错,是她!——我们可都一直看着呢,她肯定是看上了顾妈妈家的钱啊!同学们亲切地叫那个贵气逼人的妇女为顾妈妈,然后脸上洋溢着笑容来说着根本不存在的事情,然后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真话。她不乞求能有人站出来替她说话,她只是希望能不能这样子诋毁。求你们,不要这样子…“妈…”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就快要听不见的那种,然后扯了扯李静沾着油污的围裙:“我没有。”可是——人言可畏,最怕的莫过于众口铄金。李静有些耷拉下的眼皮被硬生生拉扯起来:“小涵,你在学校都干了些什么?”问完她这句话的同时,几乎是一种迫切地姿态冲着谭月华开口:“这位夫人,我会好好管教我的女儿。我绝对不会——”还没有说完话,李静的面前突然多出了一张白色的纸。那是谭月华递过来的——那是一张开房记录,上面是写着两个人的名字。顾一哲,容诗涵。紧紧写在一起。李静的眼睛在看清那张纸上内容时,几乎是在瞬间就变红,然后怒不可遏。然后听见谭月华微笑道:“看见了没,你的女儿很成功地将我的儿子拐上了床,这是开放证明。还有,我是在床上把我儿子带走的,当时你姑娘可是赤身*地睡在上面。到底——”“还要不要脸?”然后,所有的人都炸开了锅。很显然,这是一个劲爆无比的消息。在青葱懵懂甚至男女交往都那么神秘的敏感期,这样的事情,无疑是给平淡无奇的生活添上了不止一抹的色彩。“天呐,她竟然这么不要脸啊,真的是打定了注意要嫁入豪门啊?”“糟了糟了我的心碎掉了,一个灰姑娘竟然睡了混血王子,她不配啊啊啊啊!”“别嚷嚷了,都安静点儿,这事儿我们私底下再讨论!现在我们还是关注关注事态的发展,哈哈!”容诗涵的耳膜全部被沾染上了这些话语,然后撕碎了她整个的灵魂。她没有想到,谭月华为了让她妥协,毁掉她名声的同时也将自己儿子的名声赔进去。可是,终归是个豪门公子哥,风流成性的故事也不是没听过。可是她不一样,所以,足够让她粉身碎骨。李静死死扳过她的肩膀,让她的眼睛死死对着她,然后恶狠狠地问:“小涵,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没有去开房。你没有去陪她的儿子睡觉!”谭月华冷眼瞧着:“容姑娘,你只要告诉你妈,有没有陪我儿子睡觉,那就可以了。”几十双眼睛火辣辣地看过来,像是锐利无比的刀剑一般,直突突地刺过来,带着无比致命的味道。她这时候突然想把自己的脸皮撕下来扔掉,毕竟一个青春期的姑娘承受力能够有多么强。“睡了,我不要脸。”她平静地盯着母亲一张因为蹉跎而苍老的容颜,忽视了周围那几十道目光,在一次重复:“妈,我睡了,我和他睡了。我不要脸的和一个豪门公子哥睡了。”啪!啪!一脸接着两个耳光滚烫般落在她的两边脸颊,几乎是同时的,左边脸死死偏过去的同时,然后又瞬间被打偏,所以头又扭了回来。脸颊上突显出来得令人发指的鲜红指印,以及唇角裂开流下来的鲜血:“妈,对不起。”声音太轻了,可是还是灌入了所有人的耳中。在场的没有人想到会直接狠狠两巴掌便直接上去了,可是看着容诗涵那般狼狈的模样,心里面还是忍不住窃喜。毕竟,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善良的人。李静只是气得狠狠发抖,伸手便拽过她的头发狠狠拉扯:“你怎么就这么不给我争气!你怎么能够干出这么不要脸让我失望的事情来!你怎么不跟着你那个死鬼父亲去死!啊!”容诗涵觉得自己的头皮上一阵一阵发麻的感觉传来,只是咬住唇忍着,一个踉跄跪了下去,头死死碰在了桌角上,一阵麻痹一样的疼痛。那种钻心的疼痛顺着皮肤深入到了血液,最后进入到了骨髓,只是觉得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下来。她滚在了谭月华的脚下,抬眸的瞬间又是看见她睥睨纵身一般表情。“行了行了,好歹是你的姑娘,我只是希望你管教好。不要再纠缠我的儿子,就这样。”谭月华说完这个话的同时,使了一个眼色,管家便递上了一个姜黄色的信封:“这些,是今天请大家吃东西的钱,以及额外的一点补偿。希望好自为之。”容诗涵趴在地上,突然伸出手拽住她妈的裤脚:“妈…不要收…不要…求你…”眼睁睁地,她妈突然用力收回脚,然后冷冷扫了她一眼。在容诗涵瞪大双眸的情况下——她躺在地上,目光放空上去,她妈的手伸出去,在空气中,接过了那个姜黄色的信封。接过了那里面的钱。------题外话------妹子们,来来来,挨个么么哒!还以为这一章能够交代完旧事的,看来只有等明天的章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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