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要,而是不行。
至于为什么不行,直到路单背着画框和素描工具出门时,简宁还拧着五官一脸的想不通。
是她太鲁莽了吗?吓坏了拥有一颗粉红少女心的青葱少年路单?别逗了,路单年纪比她还大。
简宁嘲笑自己猜测的不靠谱。
那是为什么?对她没感情?不可能啊,一分钟前才表白说喜欢的!
提出结婚,也许是有那么一丁点草率,但简宁觉得比起一份至死不渝的爱,她现在更需要的是一份踏踏实实的责任感,而路单不仅对她,对她肚子里即将出世的孩子同样富有责任心。
就如一个月前,因为她的肚子晚上闹得厉害,宝宝经常踢踢踹踹的扰得她夜不安寝,但当路单的掌心贴上她的肚皮,细声细语的隔着衣服跟宝宝说话时,宝宝就不闹腾了!
“这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路单淡淡的下了结论。
受到不公平待遇的简宁一时那叫一个不服气,甚至还推手让路单别管,她就不信治不住这个还没出生先骑到她头上的小娃娃,结果,路单不过离开几个小时,宝宝又开始了翻江倒海。
没办法,简宁承认自己败了,主动向路单求救。
而为了跟宝宝时刻相处,路单甚至把自己房里的全套家具都搬到她卧室来了,睡前先讲个安徒生童话成了他每晚的必修课,而他低沉富有感情的诵读,不仅让孩子,同样令简宁一觉睡到天亮。
非但如此,有一回简宁被尿意憋醒的时候,感觉怎么胸口沉沉的,她随意的一挥手,就抓到一揪独属男人质感的头发。
她为此差点惊叫出声,路单却及时阻止了她,“别怕,是我。”
被吓得迷迷瞪瞪的简宁在黑暗中瞪大眼,有些后怕的开着玩笑,“你要干什么?别说你要对一个快临盆的孕妇下手啊,你个禽兽!”
路单被她挤兑的俊脸一红,但好在这时黑灯瞎火的,简宁应该看不见,“我刚才听不见你的呼吸,我怕……”
“怕什么?”揪着他头发的动作不自觉的变成了摸,夜深人静,路单的声音忠诚的表达着主人的负面情绪。
“怕你死了,”路单喘了口粗气,没有隐瞒,“我们家族有心脏病遗传史,我妈妈就是在沉睡中死去的,那一晚,她刚帮我庆祝完二十岁的生日,隔天我敲开她房门的时候,她的尸体都冷了。当时,我父亲正开完会在回来的路上,接到噩耗的那一秒,他撞翻了离得最近的加油站,炸得尸骨无存……”
靠着感觉抚摸到路单颤抖的眼皮,简宁柔柔的把手心覆了上去,感觉到他长长的睫毛一下下地刷过掌心的细纹,她强忍住心中的波动,“别想了,别想了……”其实比起帮路单掩饰悲伤,她更想做的是伸出双臂抱住他。
路单袒露心声的这一刻,简宁终于明白这个外表懒散对任何人或物都淡然无比的男人,他的性格是怎么来得了,经历的多了,自然就淡定了。
“所以,你一时间没捕捉到我的呼吸,怕我跟伯母一样?”她轻声问,感受到路单点了点头后,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地,“我刚才只是做了个噩梦,梦到有蛇缠住了我的脖子。”
那双竖起来的兽瞳,贴着她颈侧不停吞吐的蛇信子,缓缓摩擦过大腿的蛇尾……
那湿滑冰冷的触感,让简宁很容易就联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早该忘却的人。
“梦到蛇?那真可怕!跟我经常梦到有千斤顶压在我胸膛的感觉一样。”路单充满同情的肯定。
简宁翻了个白眼,一语道破事实,“那是因为你睡觉总是喜欢把胳膊压在自己身上,才会生出压迫感。”
“不压在自己身上,难道还能压在你身上吗?”听见简宁声音被梗住的细微动静,路单小坏小坏的笑,“不开玩笑了,睡吧。”
可简宁却挣扎着要坐起来,但挣扎了半天,她发现自己现在就是一只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