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卧室里只剩下梦靥不断的简宁还有心怀鬼胎的简语,躺在床上的简宁脸上开始泛起病态的红潮,薄唇干涩的吐出细细的带着高温的呼吸,形状温婉的眉拧着,看起来似乎很痛苦……
回头确认了下门已经关好,简语先为简宁翻了个身,见简宁把埋在枕头里的脸偏到一侧呼吸,但就是没有转醒的迹象,简语不禁松了口气,随后把简宁的睡衣粗鲁地往脖子上推。
稍稍拧了拧泡在脸盆里的湿毛巾,简语就这样任由水滴滴答答地敲到简宁背上,最开始简宁还没有什么动静,但随着水珠越聚越多,简宁好看的五官忍不住跟着越皱越紧……
终于,简语肆意妄为的手被一只滚烫的掌心握住,简宁长得很翘的睫毛下的眼睛挣扎着睁开,她怔住,迷蒙蒙的大眼睛望着坐在她身边的这个人。
“简……语……”好不容易,简宁的嗓音才磨出这个她恨之入骨的名字,察觉到自己还捉握住对方腕骨处的手,简宁立刻像碰到臭虫一样飞快甩远。
“妹妹,没想到你生病了,力气还这么大?”简语乐呵呵的,一只手还在简宁的背上滴着水,简宁感受到那种漫入骨髓的刺痒加剧,忙挡开简语的手,质问,“你在我身上放了什么!”
简语还是笑,只是那笑刻毒到了骨子里,“不过是一点酒精罢了,给你消消毒,免得洛大夫还没来你就感染破伤风死了。”
说着,涂得艳红的指甲还想抚过简宁的背,但简宁却使劲浑身力气狠抽了下简语的手,“别碰我!你只要别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一定能活的好好的。”瞪着简语的眼睛,简宁一字一顿说的费力。
“嗯哼,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在你跟前晃呢,毕竟我们俩姐妹,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有我没你……”说这话时,简语居然带上了可笑的唏嘘语气,“只是,我来给你擦背,是宸哥哥特意拜托的。他当时的神情,是不想看到你的伤口吧。啧,简宁,不知道你照过镜子了没有?你身上的鞭痕就跟十条蜈蚣趴着似的,我猜呐,宸哥哥纯粹是被你恶心得不想近你身。”
眸光幽冷,简宁还是习惯性微笑,“他不近我的身?那他又近你的吗?难道不是你,投怀送抱后凌少宸还借口去书房过夜?”
原本的笑靥如花霎时蜕变成阴沉如墨,简语此时的声音已不复之前的柔美,“谁告诉你的!”
简宁的抢白对于简语来讲,不亚于当面一耳光!
简宁能知道这事,肯定是凌家哪个女佣在她面前碎嘴了,简语恨得牙根痒,只想把那个多嘴的绞断舌头才解气!不过她很快恢复镇静,所谓冤有头债有主,那个魅惑了凌少宸心神的贱人,现在不是还虚弱地躺在床上任她鱼肉吗?
“简宁,你不用激我,宸哥哥不碰我那是尊重我,他希望等到我们的新婚之夜再春宵一刻,也不急这么……”
孰料,简语话还没讲完,简宁已是闷笑了起来,她边笑边疼得直抽气,声音显得断断续续地,“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跟凌少宸在一起七年了,还没有做过那档事?”捕捉到简语眉目间迅速蹿过的恼火和不甘,简宁之前积聚在心中的怨愤忽地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我看你们不是恩爱有加,而是到了七年之痒了吧?”
“你!你……好你个简宁!”说好的不生气,到最后还是破功了,“你是不是以为我治不了你!”
闻言,简宁虽然不甚清明却滑过厌恶的眼神对上简语的,“呵,我知道你简语一身好本事,不管是纵江还是食物中毒,一出玩得比一出溜,我倒真希望你直接拿把刀往脸上一划,然后跟凌少宸哭诉我善妒毁你容好了,这样他肯定把我杀了替你报仇,一劳永逸,多好。”
简宁一番话说的夹枪带棒,但简语似乎一点都不为自己卑劣的行径感到羞耻,反而洋洋得意的凑到简宁眼际,轻轻吐出,“既然如此,如你所愿!”
在简宁惊讶的低呼中,简语修剪的圆润的指甲尖已经往她自己的右脸挠了下去,过程干净利落!几道立时见红的痕迹自她的眼尾延伸到她的唇边,乍看上去的确恐怖!
而当简宁反应过来时,简语已经故作慌乱地冲向门口急拧开把手,简宁只顾瞥上一眼,刹那发现立在门外的凌少宸的身影!
不妙!简宁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简语哀哀切切的抱怨隔着空气飘来,中间掺杂着凌少宸好脾气的劝慰,最后似乎是被简语闹得没办法,他只能自己进来看看简宁干的“好事”。
等到面色沉沉的凌少宸和微微撅着嘴的简语步入房间时,看到的并不是简语口中生龙活虎故意伤人的简宁,而是侧趴在床上,露出斑驳鞭痕背部的持续昏迷中的简宁。
“妈……我好想你呀……你为什么……不抱抱我……”耳闻凌少宸沉稳的脚步声越靠越近,简宁适时的从口中嘤咛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啜泣。
简宁发着高烧还伤着,没说一两个字便气喘吁吁,始作俑者本来还一副欲找人算账的姿态,但一见到她这幅模样,凌少宸感觉这责备无论如何都下不去口。
无奈,他只能转而对身侧面孔微露怪异的简语说,“简宁挠伤你,应该是无意之举,你是不是为她擦伤口时,凑得她太近了?”
凌少宸的怀疑是有根据的,简宁由于生病今早满嘴胡话,可能是简语刚帮忙擦身的时候,不小心被噩梦中手乱比划的简宁给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