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起脸,简宁佯怒道,“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为了你……”
“嗳,小姑娘,姓沈名天雪的女人住这个病房,是不?”
就在这时,房外传来的动静令简宁声音一顿,她偏过脸,正好见着半开合的门口丁梅,站着一个短发、眼睛细长、鼻塌、有点歪唇的中年妇女,她站起来,朝正在跟小护士做询问的丁梅走去,“舅妈,你来啦。”
丁梅“诶诶”两声算是回应,见是简宁出来,她倒不怎么急着找沈天雪了,“闺女,我有点事要同你说说,你看……”
丁梅眼角扫了下周围嘈杂的环境,意思不言而喻。
唇边客气的微笑僵住,但简宁没有违背丁梅的意思,引着她去清静点的地,“舅妈,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其实丁梅能有什么事,无疑就是小赌输了,大赌赔了,至于沈伟腿疾的事,前段时间丁梅已经跟沈天雪讨了两万,而小白的生活费,简宁也是按月打到他卡上。
果不其然——
“是这样的闺女,我呀……最近手头上,有点紧,”说这话时,丁梅不忘观察简宁的表情,见她眸色淡淡,似没有太大的反应,才接着往下说,“我,我想跟你借点……”
“钱?”简宁替她回答,“你又欠人家多少?”
丁梅嘿嘿笑了下,但她并不是不好意思,事实证明,能整天拖着亲人前进步伐的人,脸皮早就修炼的连子弹都打不穿,她伸出了五根手指头,“这个数。”
“五万?”简宁眉头一跳。
撇撇嘴,丁梅全然不感羞耻地,“五万!那哪够啊?我说的是五十万。”
“五万有,五十万,没有。”简宁面目平静,但只要智商没下线的,都能感觉到她已经隐隐动怒了。
“你怎么可能没有?”微微眯上那双本就细长的眼,丁梅一脸的尖酸刻薄相,“这点钱,对你来说,不过就是九牛一毛!”
对于这个一来就讨钱而不是问候她妈妈情况的丁梅,简宁着实有点无法忍受,“不,你错了。以前你要这钱,我榨干油水都会凑给你,但如今我妈妈癌症复发,可能很快就要化疗、做手术了,我自己需要筹一大笔钱。”
可惜,简宁的难处全然不被丁梅放在心里,她很快为自己的无耻换了个说法,“这样,权当你借我的行吗?闺女,你是不知道,这高利贷都是利滚利,他们又追得紧,我再拖个三四天,估计就要横尸街头了!”
心里冷笑不已,你丁梅哪次逼急了不是说借?但借了又哪次还了?沈天雪家里的抽屉都叠了一沓借据了好吗!
但看在自己母亲和舅舅的面子,简宁还是隐忍地,“我只能借你十万最多!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说是私心也好,简宁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嗜赌成性的舅妈去求凌家的,她都替丁梅感到丢份!
“……还差四十万整,你让我一个拖着孩子,家里还丧失主要劳动力的妇人去筹?简宁啊简宁,这就是你攀上高枝后对待亲人的态度?”丁梅一脸的“现在才认清你”!
简宁简直要被她的言论活活气笑,“攀上高枝?我在凌家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相信你也清楚,之前我妈动手术,我已经背了凌家的人情和债务,但好歹我妈妈这笔钱算是欠的有理有据,你呢?你让我怎么跟凌家人说?欠了高利贷,原因,原因是我舅妈是一个屡赌屡输、屡输屡赌的赌徒?”
怔了下,这还是头一回,简宁这么毫不客气的呛她,以前简宁最多只会在帮她还债后,劝告她以后别再赌了,现在以为摆出一副强硬的做派,她丁梅就会怕了?
“你懂什么!你晓得来钱最快的法子吗?我这只是时运不济,没准将来什么时候这运气就好了……”
跟个邪教徒一样,丁梅居然开始给简宁普及起了赌博上的知识,简宁听后发觉自己真是蠢,以前怎么还会对这种人抱有期待?丁梅非但不可能戒赌,如今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终于,一肚子火的简宁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丁梅的话,“舅妈!我一点都不关心赌博的好处,但至少坏处,我从你身上全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