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之,我疼。”楚君逸放软了声音,一边拽着人,一边靠到了他的怀里,“我难受,想回家。”
楚君逸的声音就像一盆冷水兜头泼来,顾诚之的理智战胜了冲动,将楚君逸打横抱起,离去前又恨恨的看了楚老太爷一眼,那目光幽暗深沉。
楚君逸抱着受伤的手臂,靠在顾诚之的怀里,由他抱着飞到外院,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
薛湖见到顾诚之将人抱出来,心下一惊,连忙打开车门。
凉风习面,顾诚之的神情却未有丝毫缓和,一个起落便落到了车上,钻进马车,立刻说道:“去虞机那里。”
“是。”薛湖应了一声,关上车门,跳上了车,手中马鞭一扬,马车直接就窜了出去。
一旁的下人急急忙忙往旁边躲闪,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个个呆愣在原地。
“这……这……”
“别愣着,快去通知老太爷。”
“我这就去。”
顾诚之抱着楚君逸,轻轻的摸着他的胳膊,楚君逸不由得又是一声闷哼。
“忍一忍,马上就到虞机那里,让他帮你看看。”顾诚之的声音有些僵硬,他想要放缓声音,但是心头怒火涌起,说出的话还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恩。”楚君逸也是疼得很了,五感都快超出天外,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湿,但他还记得刚才的事,咬了咬牙,道:“你别冲动,千万不要自己动手。”
顾诚之不能对楚老太爷动手,不然他就完了,楚老太爷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那样有恃无恐。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一点的确是他们的软肋,轻易触碰不得。
楚老太爷是楚君逸的亲祖父,就算他把楚君逸打死也不会有人跳出来要他抵命,多说是由宗族出面指责一番,只要楚老太爷随意找个不孝忤逆的罪名扣到楚君逸头上,就连宗族都不会再多话。
顾诚之不姓楚,楚老太爷对他的影响要小上不少,可顾诚之一旦动手,那错处都是他的。
若是顾诚之真的将楚老太爷打死,那就是恶逆不睦,都是十恶不赦之罪,重则凌迟,轻则流放。
这也是顾诚之同意嫁到楚家的原因之一,楚家对他的影响要小上不少,他在楚家比在顾家要安全许多。
顾老太太逼死了顾二太太,顾诚之怎么可能不想报仇,但顾老太太身边光是丫头婆子就有二十几个。除非能将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否则透出一丝风声,顾诚之肯定会死。
顾二老爷的仇人尚未找到,顾诚之也不会冒这个风险,顾二太太的仇肯定会报,但不会是现在。
多年的沉淀,顾诚之已经能将这些事情压到心底,但在今时今日,楚老太爷还是挑起了他的那根神经。
“你知道的,别犯糊涂。”楚君逸吸了口气,含糊说道。
“我有分寸。”顾诚之伸手抹去他头上的汗,淡淡的说道。
顾诚之是有圣恩在身,但这也要他自己争气才行,若是那时顾老太太死了,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他,皇上有可能会信任一个杀害自己亲祖母的臣子吗?
这几年下来,顾诚之的心也沉静了,父母的仇他会报,他是不会让那些人好过的。
他去楚家的事情很多人都看到了,若是这时楚老太爷死了,估计他也好不了,虽然他不要楚老太爷的命,但也不会就这样放过他。
找到虞机的时候,他正在制药,见到顾诚之抱着楚君逸进来,满脸诧异道:“你们干嘛?欺负我是光棍吗?”
“别贫嘴!快过来!”顾诚之低吼道。
虞机这时也发现了楚君逸的脸色不对,连忙过来查看,在他的手臂上摸索一番,皱眉问道:“怎么弄的?”
顾诚之脸色难看,闭口不答。
虞机见没人回答,也就不再多问,帮着正骨,上药包扎,而后说道:“养着吧。”
“要多久?”顾诚之皱眉问道。
“伤筋动骨一百天,最少三个月。”虞机翻了个白眼。
楚君逸早就疼到虚脱,现在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顾诚之心疼万分,心里更是厌恶楚老太爷。
原本顾诚之还想请假在家,但是楚君逸不同意,楚家的人已经成了他们府上的拒绝往来户,顾诚之没必要非在家中呆着。
这一日,顾诚之刚刚踏进翰林院的大门,明显就发现旁人看他的眼神不对。
庄二爷和柳四爷都是新科进士,虽然没有考中一甲,但是名次靠前还是考取了庶吉士,现也进了翰林院。
他们一见到顾诚之,立刻就将人拉到一旁,说起了昨日之事。
昨日去报信的那人找到顾诚之时,与他交谈的那几位大人中有两人也是翰林院的。
其中一人好心,帮着顾诚之告了假,而另一人则是同旁人交谈时说起了这事,所以顾诚之和楚君逸的事情已经流传出来,香艳到不至于,但终究还是不妥。
“随他们说。”顾诚之不甚在意,他和楚君逸的事情本来就没有瞒着的打算。
“你疯啦?!”庄二爷满脸震惊。
“我们已经成亲了。”顾诚之简简单单一句话,直接让庄二爷把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
的确,不管男风有多么不妥,顾诚之和楚君逸已经成亲确已是事实,他们在一起无可厚非,总不能因为人家感情好就去指责他们,这是合法的。
翰林院中偶有好事之徒,听闻此讯都凑了过来,似是打趣的问起顾诚之和楚君逸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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