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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里奥拨通了那张传单上的通讯码,接电话的是个中年男人,对方告诉他地址,给出一个填写个人信息的问卷,并说明天早上就可以来,钱会在观察完之后当场给。为了尽快让他们进入睡眠,可能会需要服用一些无害的药物,如果有任何过敏史或不适合服用的药物种类最好提前告知,便于准备其他手段。
结束通讯后,赫里奥填写了那份问卷,里面都是询问体重、年龄、性别、是否为哨兵之类的基础问题,填完还蹦出一个写着“非常感谢您的合作”的页面,可爱的二头身小人面带笑容不断挥手。
他恍惚间觉得回到了大学。有些做调研的会在问卷最后放些惊喜来感谢参与调研的人,有些是可爱风格的小动画,也有美女帅哥的擦边高清图片,后者被某个主任看到过,闹了很大的笑话,那位胆大的哥们从此每次参与制作问卷都会经过一轮审查,以免他又公然传播色情内容。
赫里奥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随后又感到些惆怅。他应该再也回不去了,通过家族的运作,失踪名单估计也会变成死亡名单,拼命考上的大学、得过的奖项都化为乌有,还有他的同学,他的老师……
好在,也不是完全不能为科学发展做贡献。
第二天一早,赫里奥前往试验地址,那里距离诊所并不是很远,经过三条街再左转,拐入一条有年头的小巷就能到。高挑靓丽的女性似乎负责接引,站在门口,远远瞧见赫里奥就迎了上来,满面笑容带他进楼,另一位女性接待员接了她的班。
这栋表面看上去很破旧的两层小楼别有洞天,尽管和诊所一样都是两层,里面的空间却大得多,干净而整洁。一楼是接待处和等候区,二楼才是实验区,据接待员所说二楼分了很多房间,为了保证采集数据的过程中不被干扰,所有人都得拿号然后在一楼等待叫号,上楼的时候也请尽可能放轻脚步。
赫里奥点点头表示自己会配合。
由于来得很早,很快就轮到了他,一个人下来领着他上楼。对方穿的很随意,边缘开线的T恤和具有沙滩风情的花裤子,仅仅在最外面披了一件研究时通常会穿的白大褂,白大褂和脖子上写着个人信息的工牌一起显示了对方的研究人员身份。
他们一路静默,上到二楼,映入眼帘的就是长长的走廊,两侧有无数的房间,墙壁刷成了温馨的颜色,尽头似乎还有拐弯,另一侧也许还有房间。
用工牌刷开了一扇房门,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研究员模样的男人说:“放松一些,我们不会把你的脑子打开。”
赫里奥听出来这是当时联络的那个中年男人,心情略有放松,主动发起话题:“你们为什么会在塞勒坦做研究?是因为这里的哨兵格外多吗?”
男人苦笑:“是啊,我本来在帝国搞研究的,但愿意参与的哨兵很少,就算有,愿意来很多次、让我和我的团队反复观察的也几乎没有。听同事说塞勒坦哨兵很多,而且给钱就愿意配合,我才带着全副身家来这里建起了这间研究所。”
赫里奥没有问为什么不做关于向导的研究,因为在福朗帝国,所有的向导都被要求主动登记,统一由白塔管控,根本不可能“出借”给一个研究团队做实验。
“你看上去很年轻。”男人说,“叫我索恩吧,别把我叫老了,我们可以随便聊聊,房间里有电熏香,助眠的,你闻得惯吗?”
“还好,味道很淡。”赫里奥不由自主地将眼前的人和自己曾经的导师联系在了一起,他们一样的不服老,一样的不喜欢在做实验时穿得规规矩矩,白大褂下面套T恤是常有的事。
他们接着聊下去,男人如同和蔼的博学的长辈,极大地安抚了赫里奥内心潜藏的不安,他渐渐感到有点困了。索恩说:“看来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能不吃药尽量不吃吧,别紧张,把机器当成你的卧室,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赫里奥躺上了房间中央胶囊状机器一侧伸出来的板子,索恩站在旁边按下几个按键,板子开始向内平移,整台机器如同蜘蛛的网,渐渐把赫里奥包裹在内。
视野暗下来,他最后看见的是索恩温和慈祥的笑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赫里奥醒了。
索恩坐在旁边,正用电子屏记录着什么,看见他醒了便微微一笑,说:“先别急着起来,躺一会吧。”
赫里奥感觉到有些眩晕,大概是实验的后遗症,好在年轻人身强体壮,没过多久他又活力满满了,只是坐起来时感觉脖子上多了什么东西,伸手一摸,是一块贴在后颈上的胶布一类的东西,索恩解释道:“中途给你贴了电极磁片,功率不适合你,结果一开始有点损伤,后来调整好了,给你贴了治疗胶布。真对不起,会给你赔偿的。”
“没事没事,每个人体质不一样。”赫里奥对这个颇像他大学教授的中年男子很有好感,也不好意思问什么“胶布免费给吗”和“做实验的钱什么时候给”,最后也只是笑了笑,假装还需要休息,坐在机器的床板上。
倒是索恩,很积极地提出了要给他转报酬的话题,见他收
', ' ')('了钱,然后小心翼翼说:“你……我们这个项目很需要长期观测对象和大量数据,会给予合适的酬劳,你愿不愿意?”
赫里奥有些犹豫,毕竟他来只是抱着随便赚点钱、怀念一下过去的心思。
索恩看出他的犹豫,急忙道:“每天不需要很久,今天要调节机器所以才花了两小时,之后一个小时就可以了,考虑一下吧。”
“……好吧。”
教授很开心地又跟他聊了一会,甚至要留他吃午饭,被赫里奥连忙拒绝了,说自己还有家里人在等,接着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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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换了熏香吗?”赫里奥觉得今天的电熏香味道有些刺鼻了,带着一丝很腻的香气。
索恩一愣,笑着说:“确实换了,这个不好闻吗?”
“还行吧。”赫里奥熟门熟路躺进了机器,这是他第三次来这里了,索恩每次都来接待他,还会准备一些零食,虽然才过了十天左右,他们间的相处模式简直如同真正的师徒了,索恩虽然并非专攻数学领域,却也很有见地,总能解答赫里奥的问题,赫里奥也总说些玩笑,分享一些事情,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诚如索恩先前说的,之后的观察进程都快了很多,基本都控制在一小时内完成。赫里奥每次都是早上来,中午不到就能走,回去诊所守着他的一亩三分地,只不过近来天气变热了,走来走去很容易就出一身汗,赫里奥总是觉得烦躁。
今天一不注意就聊了很久,不得不顶着十二点的太阳回来,赫里奥觉得烦透了,进了厨房随意挑了一瓶不知道什么口味的营养液,喝的时候隐约听到了楼上的声响,断断续续的呻吟、喘息,还有一些碰撞的声音……
他们又没关好门……赫里奥有些气,一口喝完剩下的营养液,转头上了二楼,很快就找到了声音的源头——一扇正在晃动的门的背后。看来门确实是关了,只是办事儿的地点离门太近。
这是艾柯的房间,他认得,而颤抖的木门和似有若无的旖旎音效无疑彰显了门内人在做的好事。他的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副情色的图画:貌美的向导正被高大的哨兵托着屁股和大腿,按在门上猛干,那双放浪的腿恬不知耻地为其打开,在腰上盘紧。
不知出于什么想法,也许根本没有想什么,赫里奥敲了两下门。
片刻后,门打开一条缝,向导从门后露出脸来,未消的红晕和微微的喘息显示他的情欲尚未平复,见赫里奥久不说话,他发出疑惑的声音,将门拉得更开,看上去是想问问他。不可避免地,一部分裸露在外的漂亮的皮肉也落入了赫里奥眼中。
他扫过对方身上大约因情热产生的汗珠,突然觉得干渴,沾了汗而有些贴在肩头、锁骨处的黑发令其余部分白得刺眼。也许是烈日烧坏了他的脑子,他感觉自己竟然闻到了一丝香气,和研究所里的熏香略像,却更纯粹、更高洁、更诱人,无声无息地撩拨他,使他想要——赫里奥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亲上了艾柯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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