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要给我长脸,特地穿了一身丝质的旗袍装,还画了一点儿淡妆。看上去非但没有一点儿风尘味,还透着来自大家闺秀的那种清雅的气质。
她是我生命中对我最好的女人,没有之一,所以我倍感自豪。
生日宴时很热闹,白鲨和他手下一帮雇佣兵都来了,一共坐了十来桌。妈妈坐在这一群满身戾气的人群中,就好比一朵清新淡雅的幽兰,静若处子。
吃饭的时候,我看到很多人都往妈妈这边看,除了老a的眼神充满柔情之外,其他人都恨不能用视觉怎么了我妈妈。
尤其是那混蛋“诚”,居然还高谈阔论地说妈妈身材,是女人中的极品。而后还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白鲨,冲他挑了挑眉,那意思不言而喻。
我当时就气得热血沸腾了,端起酒杯朝那家伙脸上直接泼了过去,顺便骂了句,“人渣!”
“诚”霍然起身,拔出枪就对准了我的脑袋,我当即就吓得不敢动了。我回头看着白鲨,希望他能够说一句话帮我出头,并且他的话也够分量,“诚”一定会给他这面子的。
然而没有,他坐在那里从容地喝着酒,压根没有一点要帮我出头的意思。于是“诚”的手下冲上来就一脚把我踹飞了出去,抡起拳头砸了过来。
我也不甘示弱奋起反抗,只是双拳难敌四手,被“诚”和他那帮手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那混蛋还没解气,拿着枪拼命砸我的脑袋,歇斯底里地冲我咆哮,骂我“蠢蛋、婊子养得”等特别难听的字眼。
这个时候,在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然而没有人过来帮我。老a想过来护我,但被白鲨狠狠一眼给瞪回去了,他为难纠结地站在那里,拳头捏得很紧。
妈妈孤立无援,跪在白鲨面前求他,他不理。又慌忙跪在了“诚”的面前求他不要打我。
这混蛋停了一下,用一句很生硬的汉语跟妈妈说,“不打他可以,你陪我一晚上。”他说着还伸手过去羞辱了我妈。
妈妈跪在他面前咬着唇没有吭声,动都不曾动一下。但她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流淌,那是无助,也是万念俱灰的绝望,她转头满目悲凉地看了我一眼,唇角不断哆嗦着。
就这会儿,“诚”又狠狠一枪托砸在我的头上,那血几乎是喷溅出来的,染红了妈妈一身漂亮的旗袍。妈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死死抱住了这混蛋的手哭喊,“你别打他,我陪你就是了,我陪你,求求你放过他吧?”
我喉间顿然一甜,一股血气直接窜了上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劲,我翻身而起推开了“诚”,伸手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枪,对着他的眉心毫不犹豫就一枪轰了。
子弹硬生生从他眉心穿过,把后脑勺爆开了,脑浆子溅得遍地都是。他当场气绝身亡,瞪着眼睛张着嘴巴,那缕浪荡的笑容还留在他的唇角,十分扎眼。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我居然没有害怕,心里头的怒火还没有消散,我甚至想把白鲨也一枪轰了。但我不敢,在这种情况下我无法顺利脱身,不能冲动。
我盯着“诚”,他居然还没倒,暗淡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我。我狠狠抹了一把头上留下来的血,一记飞踹就把他给踹地上去了。他的手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齐刷刷举着枪对准了我。
就在我以为我和妈妈会死于非命的时候,老a出手了,他手一挥,那些雇佣兵也都拿出了武器对准了“诚”的人。在人数的悬殊下,军方那边的人讪讪地收起了枪,骂骂咧咧地走了。
他们放话说这事要上军事法庭,让白鲨自己掂量着办。
军方的人走后,满身是血的妈妈才回过神来,她泪流满面地看了我一眼,又跪着挪到了白鲨面前,抱着他的膝盖祈求,“放过jon好吗?他才十六岁啊,如果要死让我去死好不好?求求你救救他好吗?”
我转头睨着白鲨,想看看他的反应。他冷冷地看了妈妈很久,欺近她捏住她下颚道,“你知不知道这层关系我花了多少年才维护起来的?你儿子一枪就给我轰断了这关系,你让我放过他?救救他?”
白鲨说着又瞥了我一眼,那眼神真比看一只蝼蚁还轻蔑。他根本不在乎我的生死,我为他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他并没有把我放在心上看在眼里,他只当我是工具。
我顿然醒悟了,在白鲨这样毫无人性的人眼中,任何情分都不重要,他只为自己而活。我想要除掉他,就必须让他身边的人都诚服我,否则是没有机会的。
我所有的挣扎和纠结在这一刻粉碎,我不想做好人,我只想做一个坏得彻彻底底的人。因为好人命不长,看看妈妈的下场就知道了,她是这世上我见过最苦命的女人,也是我最心疼的人。
这一刻我下决心了,不想再回头,不再救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