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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与娇娇 第49节(1 / 1)

周窈无语,她只是生个孩子,又不是得了大病,何至于。

更何况,他这是什么爹,自家娃娃哭得那么伤心,他都不管,要这爹有何用。

抿了两口,周窈就把碗推开,叫周谡把小馒头抱进来,她要看孩子。

向来果决坚定的男人这会儿异常迟疑,试探着问:“要不你先好好养身子,过两天再看。”

稳婆和周父都说,这孩子一天一个样,过两天,眼睛张开了,红皮褪去,保管是个漂亮无比的年画娃娃,天上下凡的金童子。

“我觉得,你还是过两天看孩子,会更开心。”

此时的周窈可不管开不开心,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恨不能时时带在身边,哪能等得了那久。

“好好好,看看看。”

周谡把孩子抱进来,又将一干眼馋的人打发得远远,该干嘛就去干嘛。

稳婆拿到丰厚的报酬,竖着大拇指,喜滋滋地夸:“大官人好皮相,好人品,这般疼媳妇,还是头一回见着呢。”

屋内,终于看到孩子红皱皱小脸的周窈,沉默了。

她不说话,周谡就觉心慌。

“没事,他们都说,过两天,就白了,不皱了。”

第50章.出息失宠的日子不远了

周窈从小就白,属于晒不黑,叫所有女人都羡慕的体质。周谡也不黑,只是长期在外行走,风吹日晒,肤色偏古铜,但底子是不差的。

所以不管别人怎么看,在当娘的眼里,自己的孩子,怎么看都比别家的好看。

“小馒头会白回来的。”周窈如此的坚定,信心十足。

身为男人,周谡这个当爹的倒没周窈做娘的执念大,又不是女孩儿,要那么白做什么,肤浅的人才会以貌取人。

只是这话万万说不得,女人刚刚做了娘,特别护犊子。

周窈这时候也确实就是护犊子的心态,自己将孩子抱在身边,亲自照看。

丁婶特意从秀水镇过来,照顾周窈坐月子。

有了丁婶帮忙,周窈轻松不少,只需负责小馒头口粮,哄他睡,洗尿片洗褥子等杂活,都是丁婶在做。

就连桂喜都忍不住夸丁婶头面干净,干活利索,周家雇人雇得好。

其实夸到最后,桂喜夸的还是自家主子,毕竟人是周谡看好了,买下来带回周家的。

这一个月,周窈跟着小娃娃一起,吃吃睡睡,躺着长肉,又不能外出走动,比孕期还要难熬,更要命的是头发不能洗,几日还好,可熬一个月,实在是可怕。

自己身上那股味儿,自己闻着都感到绝望。

女子爱美,不能忍受自己最邋遢的样子被人瞧见,尤其是周谡,到了后面,周窈谁也不见,他们要看小娃娃,就等丁婶抱着孩子在院里晒太阳的时候。

有一回,周谡非要进去,帘子就要掀开,便听到媳妇儿低低的抽泣声,当真是委屈上了。

周谡只觉这女子生个娃实在遭罪,捱过了漫长的十月,到了产后,也不好过。罢了罢了,就这一个,再不生了。

好在丁婶每天都会用茶粨给周窈抹头发,虽说作用不是特别大,但至少能去去油,瞧着清爽些,自己也舒服些,比不抹好点。

终于熬过艰难的一个月,不止是周窈自己,连带着周家所有人都大松了一口气。而周家小馒头也不负众望,在娘怀里吃吃睡睡了一个月,终于长成了比年画娃娃还要漂亮白净的喜人模样。

娃娃不瘦,但也不是那种憨憨的胖,大大的眼睛黑葡萄似的,水汪汪,亮晶晶,一拍手,就往你那看,咧嘴笑起来露出两排粉粉的牙床,灵醒得很,把人稀罕到不行。

周二妹和周小弟最是打脸,瞧着小侄儿一日比一日招人疼,最宝贝的也是他们,恨不能把小馒头抱出去,让街坊四邻都瞧瞧,谁才是梧桐街最漂亮的宝宝。

然而有贼心没贼胆,周父盯得紧,不让他们得手,娃娃太小,可不能被这两个没轻没重,没长辈样的霍霍了。

孩子满月了,就要办满月宴,之前洗三没请外人,自己家弄,周父觉得亏欠了孙子,这满月宴必是要大办的。

周谡和周窈这对新晋的爹娘倒觉没必要,他们在清河县定居不久,邻里街坊也不是特别熟,都只是泛泛之交,路上遇见点点头,这回请他们,以后还得回礼,一来二往,平白又多了不少事。

“不为你们自己,也为小馒头,他是在县里出生的,以后在这里长大。等他长大后,去到更大的地方,见识更多的人,你们当爹娘的,不能拖他后腿。”

“就是,你们不晓得,对街那个王二麻子有多气人,他说小馒头定是长得不能见人,我们才藏着掖着,不给看。”

为这,周卓还跟王二麻子干了一架,打是打赢了,不过把人鼻子打歪了,后面还赔了些医药费。

周卓自己,也逃不掉周父一顿收拾。谁让他欠,比什么不好,非要拿自家侄子跟人儿子比,纯粹是找打。

事关小馒头,那就是周家上上下下头号大事。

周父和双胞胎主张要办,把街坊四邻都请到,让他们开开眼,谁才是清河县最俊的奶娃娃。

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旺盛胜负欲,也是让周窈哭笑不得。

每当这时候,周窈通常都会看向周谡,他是孩子他爹,他决定,得罪人的事,也是他做。

周谡不想大办的理由还有,按照计划,周窈出月子后,再过不久,他们就要准备出发进京。为了孩子的安全考虑,该低调的时候,尽可能低调。

到最后,两边折中,请几个相熟的友人来家中聚聚,热闹一番,有个喜庆的意思在里面,也是可以的。

为此,周谡再次将常顺和老九叫来,一是为小馒头满月添添喜庆,还有就是,过一阵,在他离开清河县的日子,帮他看家。

常顺在寨子里天天被弟弟管束,也是烦躁,周谡一召唤,立马拉了老九,屁颠屁颠赶来报到。

二人也没空手,一人一个金晃晃的长命锁,算是大手笔,戒酒戒了有大半年攥出来的。

周谡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是够的,成色也可以,只是这式样糙了点,哪天拿到李铁那里,自己再画个样,熔了重新打一个好看的。

李铁自打得知怀三竟是幽州怀家的公子后,对周谡更是佩服无比,就差拿着他的画像一日三拜了。周家搬到清河县没几个月,李铁也收拾家当跟过来了,租的打铁铺离周家宅子不远,打烊过后,没得事了,自己带点礼物,来周家蹭饭吃。

小馒头满月,李铁必是不可能错过的。

李铁这满月礼也送得大方,还得趣,熔了几样金器才打造出的巴掌大的小金佛,做工精美,憨态可掬,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然而,令周窈纳闷的是,为何他们都只送金饰,就像事先约定好了的。

周谡不禁看向媳妇:“你难道最喜欢的不是金?”

这一发自灵魂的拷问,使得周窈一怔,反问:“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

“也不算多明显,只是看到金,总会比看到别的,眼睛更亮些,笑容也更真些。”

周窈哪里听不出男人话里的戏谑,抱着奶娃娃,侧过身子,不理讨嫌的爹。

小馒头估计随了娘,看到金灿灿的小佛像就挪不开眼,奶声奶气地哼,握着小拳头就要抓。

别看这孩子小,劲倒是不小,周窈又要顾着喂奶,实在受不住,再喜欢也只能把小金佛往男人身上一丢。

“你快装起来,等他再大些,再给他玩。”

周谡恩了声,敷衍应着,心思早已不在儿子身上,而是落在儿子嘴边,那一团比儿子小脸还要嫩还要白的大馒头上。

喉头不自觉地上下滑动,周谡不动声色凑过去,快要贴到周窈后背,那一团灼热的气息扑过来,令周窈警觉起来,见儿子吃得差不多,忙把退到胸前的小衣拉上去,遮得严严实实。

然而女人这一遮,反而让周谡心口那团火烧得更炽了。

他和她有多久没亲热了,肚子渐大以后,顾及她的身子,他大多时候都是忍着,实在忍不住了,才把她的手捉过来,隔靴止痒,尝个甜头。

可日子久了,只尝个甜头,又哪够。

“今晚,就让小馒头跟丁婶睡吧。”男人眼睛里像蓄了一团火,顷刻间就要将面前的女子吞没。

周窈不看他,低着脑袋,动作轻柔地给吃饱后就犯困的小娃娃拍奶嗝。

“等他睡了,我就把他抱出去。”

话刚落下,周窈怀里的小奶娃吧唧两下,撇着粉嘟嘟的小嘴,架势摆出来,就要哭给自己老子看。

“乖啊小馒头,不哭,爹不听话,嫌弃我们小馒头,我们要爹出去睡好不好。”

这么点小娃娃,好像真的能听懂爹娘的话,周窈轻声几句安抚,又乖乖睡去了。

哄完了小的,周窈抬眼,看着大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儿子不待见你,为免夜里吵得所有人睡不着,你辛苦辛苦,自觉挪个窝吧。

从媳妇怀孕那刻起,周谡隐隐就有种预感,他失宠的日子可能不远了。

到了此刻,尽管他仍不愿面对,但心里有个声音很清楚地告诉自己,他就是个生孩子的工具,孩子有了,他这工具也再无价值可言了。

“如果我不去呢?”这是他的屋,他的媳妇,为何要走,就算要走,也该是这不孝的小崽子。

周窈简直要气乐了。

有这么当爹的,儿子才多大,三十几天,不到四十天,连奶娃娃的醋都吃,越活越出息了。

周窈二话不说,将儿子的小被子裹好,抱着就要下地。

周谡动作更快,两胳膊一揽,将妻儿一起兜入怀里,闻着媳妇身上奶香味,软着声儿哄。

“我就说一句解解气还不成了?你自己想想,成亲到现在,我哪一天有亏着你,你想要如何,为夫不都顺着你的意思在做。”

“那请夫君继续保持下去,今晚就到隔壁将就一宿,让你儿子睡个好觉。”

见男人仍有话要说,周窈更快道,“夫君若想改口,我也奈何不得,毕竟左说右说,全都在于夫君一张嘴了。”

到底谁奈何谁不得,周谡只觉身为男人,自己注定要夫纲不振,被这小女子支使得全无脾气了。

“大姐,姐夫,县太爷亲自送礼来了。”敲门声响起,周卓在外头兴奋大喊。

周谡闻言,松开了妻儿,一下站起身,对周窈嘱咐道:“你在里头看孩子,别出来。”

说完,周谡就离开了屋子,去往前院的会客厅。

周卓则窜了进来,神秘兮兮地说:“大姐,你猜,这县太爷是何来头?”

还能有何?京里来的,曾经天子跟前大红人,不过现如今,怕是冤家对头了。

想到这,周窈叫周卓去到前院盯着些,有情况,立刻通知她。

周卓显然想的和周窈不是一回事,眼神怪异地望着自家姐姐:“大姐,虽然你很美,但也不能太自信,毕竟你都成了亲,娃娃也有了,人家大牛哥可不是以前那个乡下汉了,当官的还怕娶不到俊俏的媳妇......”

“大牛哥?大牛哥成县太爷了?你说清楚点。”周窈被弟弟说得有些晕,把以前的那些信息一串,有了猜想,但又觉得不可思议。

“是的呢,想不到吧,爹的话还真灵,以前大牛哥还在乡里时,爹就说过,大牛哥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

大牛哥?信阳侯?县太爷?

为何她认识的男人个个不简单,一人好几个身份,而且还是风马牛不相及,很难想到一块的那种。

就在这时,周二妹也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捉着门框对屋里头道。

“大姐,不好了,姐夫,姐夫和县太爷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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