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谌以发现她似乎对于他离开一年这件事接受得十分轻易而且坦然,或者说,她对于某些既定的事实,接受得坦然。
她最懂得割舍。
谭谌以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好像有什么情绪压在了心口,唯一的发泄途径就是晚上把人压在床上折来叠去地摆弄。
卧室那张床被滚了个遍,床单一角被她抓得翻起来。
他臂弯里懒懒搁着两条细腿,已经汗湿了的腰腹绷得紧实,仿佛上了一层釉般浮着冷光的性感。
歇了许久,他仍撑在上方,把她囚在自己的方寸之间,掌心抚过她的发顶,时不时俯身过来亲她脸颊。
钟令儿觉得谭谌以每回在这些事上面的表现都尤其动人,他并不是刻意这么做,而是下意识的,用一种极其怜惜的姿态拥抱着她。
谭谌以拇指抚着她的眉梢,见她昏昏欲睡,他心里酝酿许久,问出一句:“你好像特别舍得我离开。”
钟令儿眼皮一睁,脑袋在枕头歪倒,小声说:“那你想怎么样?我舍不得了,你就不走了?”
不知安静多久,她转过来,对上他默默注视的目光,“其实那天晚上我骗了你,我希望有的时候你能为我放弃一些原则,不要逼我面对一些让人难受的事情,婚前你明明说过会对我好的,你骗我!”
谭谌以将她拥得更紧,“不骗你,我会一直爱你。”
次日谭谌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醒过来以后满屋子找老婆,然后在手机微信里看见钟令儿早上发来的短信,说警队有事,临时通知加班,让他饿了自己找吃的。
谭谌以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回屋换身衣服出门找了家茶餐厅吃饭。
解决完温饱问题又直接回家。
下午谭谌以独自在家看文献,谭母打电话过来,问夫妻俩晚上有没有时间过去吃饭,想在儿子临行前好好给他做顿饭吃,毕竟国外没什么正经的中餐可吃。
这些个长篇大论,谭谌以半天看不进去几个字,他索性把书本一丢,说:“她这两天事情多,今天又被叫过去加班了,我晚上问问她,去不了就明晚。”
刚挂了谭母的电话,谭谌以又接到朋友的来电,约他晚上出去吃饭。
谭谌以说:“不去,陪老婆。”
那边换了个人说话,“好心给你办个送行宴,好歹也过来露个脸。”
谭谌以听出是钟时叙的声音,他说:“一年而已,眨眼就过,有什么好送行?”
那头的人笑说:“眨眼就过?我怎么听说你们夫妻两个因为这件事大吵了一架?”
这件事一直是谭谌以心口难言的痛,他说:“你都知道了还找我出去?哄老婆要紧,没闲工夫搭理你们。”
话虽这么说,可惜晚上钟令儿还在警所加班,谭谌以一个人在家闲得发慌,还是赴约了。
不过吃饭的时候,谭谌以仍是心不在焉。
钟时叙看他一脸情根深种的模样,觉得好笑,“我这个堂妹这么大魅力,把你迷成这样?”
他要是不说,谭谌以都快忘了,这人和他老婆是堂兄妹的关系,这么算起来,钟时叙算他的……堂妻舅?
旁边一个当律师的朋友说:“我记得阿谌以前是不是视感情如粪土来着?真是世事难料啊,到头来最泥足深陷的人居然是他。”
钟时叙听了笑笑,“感情这回事,局内人痴,局外人嗤,还是赚钱最实在。”
谭谌以也微微笑着说:“世人多痴,希望钟老板始终遗世独立。”
他说完给钟令儿拨了个电话,也不避讳众人,那边一接他就问:“你什么时候下班?”
钟令儿迟疑了一下,说:“应该没那么快。”
他问:“没那么快是多久?”
钟令儿想了想,说:“你先睡吧,我明天就能休息了,到时候咱们再出去逛逛。”
谭谌以鼻子里不冷不热哼了一声,说:“你就哄我吧。”
昨晚她就信誓旦旦的,现在还言之凿凿。
旁边几个大男人听他这一反常态的语气和模样,都吓得不轻,一致认为感情这东西简直是个魔鬼,它能移人心智,昏人头脑。
以前的谭谌以那多潇洒?来去如风。
钟令儿说:“没骗你,明天肯定陪你。”
谭谌以说:“我一会儿过去接你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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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
这两天状态掉线,我尽量争取加更
第四十七章 [vip]
钟令儿不知道谭谌以现在跟朋友在外面吃饭,她这会儿在打报告,弄完这点东西就能下班,所以随口就说:“那你现在过来吧,我一点报告打完就能走了。”
谭谌以立马直起腰来,“那我现在过去。”
他挂完电话,冲包厢里一桌子人说:“抱歉了各位,我先走了,明年回来再请大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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