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珩第一次看他令姐这么劲爆的装束,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边上的傅城盯着看了许久,仍是面无表情,只是目光微沉,在钟令儿进入酒吧之后,他下了车,也跟了进去。
钟令儿右耳朵带着袖珍形监听器,她抓着银白色小包,挺着胸走进酒吧。
她手腕上还戴着一块百达翡丽的古典款,这块腕表还是谭母送她的新婚礼物,她一直没舍得戴,如今第一次派上用场,居然是这样的场合。
铺天盖地的音浪险些把钟令儿给轰出来,舞池里灯球高强度高频率闪烁,一群人挤在方寸里摇头晃脑,每个卡座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钟令儿定了定神,往里面走。
她挑了个卡座,眼尖的男酒保很快走过来招待。
钟令儿表现得老练,但出手谨慎了点,要了瓶麦卡伦蓝钻。
这次行动目的不在抓捕,而是吸引罪犯的注意力,让嫌疑人盯上她,只要再周旋几回,就能收集证据。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钟令儿坐着喝了点酒,然后就准备起身,打算去舞池里扭几下,越高调越好。
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一个男人朝她靠近。
钟令儿眯着眼一看,一时辨不出对方的来意。
耳内的监听器里,傅城的声音传来。
“不是目标嫌疑人,只是普通玩咖,放松一点。”
钟令儿包包的链子绕在垂落的腕上,她另一只手搭着臂,冲着走过来的男人挑了一笑,红唇冷冷艳艳,颇有风情。
“小姐,一个人?”男人笑嘻嘻地往她跟前一站。
“你有事啊?”钟令儿小靴子的后跟足足十公分,这么站着,竟比对面的人还高出一些。
酒吧里的音乐强劲炸耳,面对面讲话都未必听得清楚。男人只看见她一张浸过酒液的湿润红唇开开合合,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呆了一瞬。
钟令儿见他没反应,有些不耐烦,拨了一下长发,抬脚往舞池方向去了。
男人松一松领口,痴痴地跟上去。
卡座上,何广跟自己腿上的女人你侬我侬地调笑了几句,拍一拍她的屁股说:“宝贝儿,先下去,一会儿忙完了再来找你玩。”
女人不悦地嘟了一下嘴唇,扭着屁股走了。
沙发上还坐着几个朋友,调侃他是不是最近老婆管得严,都出来了还束手束脚。
何广没理,径自喝了口酒,抬着头,视线漫无目的地乱转一圈,忽然间目光一凝,定定看着舞池里一个女人,女人的脸让他觉得熟悉,他认了半天,一下子就乐了。
接着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和一段小视频,点开微信,发送出去。
继而编辑了一段幸灾乐祸的文字——我说老谭,这段婚姻你简直太失败了,别怪我太直接,瞧瞧你家小女警这耳目一新的风格,再瞧瞧你整天苦哈哈上手术的脸。
这会儿,谭谌以正准备离开科室,刚从办公室出来就看见了信息。
他点进对话框,看完信息内容以后,直接点开视屏——
这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只有那女人水蛇一样的腰,以及贴着身后男人那紧俏的臀……
很快,对方发来一个定位。
他薄唇绷得紧直,收起手机走出去。
这小女警简直是要造反!
护士站还在值班的陈护士叫住了他,说:“谭医生,你让我买的那瓶面霜要过两天才到货,你急不急啊。”
他说:“没事,不着急。”
现在最要紧的是去收拾人。
钟令儿蹦了一场乱舞下来,累得直吐舌头。
那男人老缠着她,钟令儿烦不胜烦,和他周旋了一个多小时,怎么都甩不开,已经凌晨了,目标嫌疑人还没出现,她告诉自己冷静一点。
这种任务又不太方便找线人搭桥。
因为罪犯寻找目标是自发性且随机的,有人牵线反而刻意了。
监听器里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别着急,今晚的任务只是为了让你引起嫌疑人的注意,你再等等……”忽然他声音一变,“来了。”
钟令儿立即集中精神。
但她坐着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人过来。
监听器里傅城说:“他就在旁边的卡座,他在观察你。”
钟令儿饮下最后半杯酒,起身作势要离开。
迎面走来一个端着酒的男人,钟令儿做出微醺的醉态,在即将和那人错身而过时,一杯酒洒在了她的裙子上。
男人穿着西装,看上去像个绅士,他露出抱歉的表情,说要向她赔罪。
钟令儿一脸不高兴,摆摆手说算了。
男人却挡住她的路,说:“今天不方便,要不先交换个联系方式,等有时间,我请小姐吃个饭?”
钟令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露出了然的微笑,说:“好啊。”
于是,钟令儿就这么顺利地搭上了一名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