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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精疲力尽地点点头,敷衍地扯扯嘴角,低下眼轻声解释:“这次演出不是我抢来的,徐烈收到邀请函是在?她的一个月前。”
“……”裴霁哑然。
钟向窈重新看?向他,神色怔忡寂寥,疲倦到了极致:“我以为?你会永远站在?我这边。”
“裴霁,你要永远站在?我这边。”
“我以为?你会永远站在?我这边。”
……
耳边一阵鸣响。
裴霁从溺水的失重感里猛然醒过神,恍惚地看?着眼前早已?变凉的咖啡,杯壁上凝了薄薄的一层深色水渍。
其实从来都不是他忘了,而是因为?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回应为?钟向窈带来伤害,所以潜意识里便?以为?他忘了。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学会正视。
裴霁轻轻点亮屏幕,看?着未被接通的两则通话,耳畔再度回响起谢则凛的话。
“因为?我给?了你很?多?年。”
是啊。
如果当初钟向窈的那句告白,他有做出正确回应,那与她并肩而立的会不会就是他。
可谢则凛曾给?过整整十九年的时间,是裴霁自己没有抓住,怨不了任何人。
思及此,裴霁的指尖颤了下。
喉咙涌起一股苦涩。
-云水巷钟家?。
钟向窈急急忙忙从美容院开?车赶回来,私人医生恰好刚从二楼下来。
钟其淮与钟澈跟在?旁边。
“爷爷怎么样了?”钟向窈呼吸急促,“怎么突然说喘不上气了呢。”
钟澈温声解释:“就是午休起来太猛,导致有些气闷,不要紧。”
闻言,钟向窈瞬间松了口气。
钟澈送私人医生离开?,把人送走后,正好站在?门口接了通电话,时间还挺长。
倒是钟其淮看?看?她,压低声音问:“你不是说今天跟傅云意去?美容吗?”
“她还有别的事,我就走了。”钟向窈没好气地睨他,“满脑子都是别人,怎么也不见关心关心你妹妹。”
钟其淮笑起来:“你一天吃好喝好睡好,有男朋友的关心还不够吗?”
倏然提起谢则凛,钟向窈神色微怔。
这一抹异样立马被钟其淮捕捉到,脑子转了转,他察觉出不对:“我怎么发现,你最近都没跟谢则凛出去?约过会啊。”
“谁说没有,我俩都很?忙的。”钟向窈强装镇定道,“你别胡说八道。”
钟其淮蹙了蹙眉头:“吵架了?”
被他的敏锐惊到,钟向窈的表情有几分不自在?:“没吵架,就闹了点不愉快。”
“嚯。”钟其淮乐了,“就谢则凛把你当祖宗似的德行?,他还舍得跟你吵架呢?”
钟向窈脑间闪过问号:“你没事吧?怎么他就不能惹我生气了,你以前不是最看?不惯他,现在?怎么还偏帮人家?啊。”
“我可没有偏帮谁。”钟其淮双手插兜,“纯粹就是说实话,我这人就爱说实话。”
得知老爷子没事,钟向窈一路提着的心慢慢放下,也跟着往后靠去?:“他这回就是惹我生气了,反正我不会轻易原谅他。”
瞧见钟向窈这样笃定的样子,钟其淮低嗤了声,而后没忍住打趣撺掇:“那行?啊,不然直接取消婚约吧,给?他个教训!”
“你神经啊!”钟其淮顾忌着老爷子,低声骂了句,“动不动说什?么取消婚约。”
钟其淮幸灾乐祸:“那他让你这么生气,不得好好惩罚一下,我都看?不过眼。”
懒得再看?他这幅德行?。
钟向窈撇了下嘴,往楼上走:“那你等着,我会转告意意的。”
“哎别啊!你听我解释……”
身后的动静终于消散,钟澈回头看?了眼,笑了笑,而后没什?么情绪地对电话那边道:“你明天拿方案到我公?司。”
“好嘞哥。”那头的男人见目的达成,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今晚我们?在?俱乐部攒了牌局,哥来吗?”
钟澈隐约不耐:“不了。”
挂断电话,他转身提步走上了二楼。
钟向窈回房间前去?了趟钟老爷子的房间,见他刚吃了药睡下,才悄无声息地关了门。
换了身柔软家?居服,她仰面躺在?床上。
微信里有几条未读信息。
钟向窈挨个看?完,只最后剩下谢则凛与裴霁的,因为?时间差异,谢则凛被抵在?最下。
瞥过裴霁微信,她径直点进了另外一条。
谢则凛:【在?哪儿?】
谢则凛:【我可以来找你吗?】
呦。
这终于忍不住啦。
钟向窈翘了翘唇角,手指敲敲打打,下意识按了段不失骄矜的回复,却又在?下一秒,看?到才隔了半个小时,摇摇头全部删除。
她
', ' ')('原本想?晾晾再搭理谢则凛。
可谁知玩着玩着手机,眼皮耷拉下来,无知无觉地卷进被子里睡了过去?。
-夜色朦胧,华灯初上的光景笼罩在?江北的各个角落,俱乐部内,靳淮青领着谢则凛进门后一路往里走。
所经之处喧哗嗨放,正是热闹的时候。
谢则凛从机场回来就直接去?了公?司。
等不到钟向窈的回复,他心知小姑娘还在?生气,烦躁的同时又带着淡淡的无可奈何。
明明在?处理工作时游刃有余,可只要面对钟向窈,谢则凛就变得笨拙到极致。
眼见他心烦透顶,靳淮青便?想?着找个地方问问情况,谁知约出来半个屁都不放。
两人的卡座在?最里侧。
一片歌舞声中,靳淮青走前头给?他开?道,刚经过灯光闪到的位置,忽而间,他们?都听到有人提起钟向窈的名字。
此时谢则凛正心烦,听到这声,下意识停了步子站在?原地。
“你可别胡说,小心钟家?给?你律师函。”
“这算什?么胡说的啊,我今天跟钟向窈他哥谈合作,亲耳在?电话里头听见的。”
“真的?是钟向窈说要解除婚约?”
“要不是我亲耳听到我干嘛说这事儿啊,谢则凛本来就身体不好,这婚约不能成也是情理中的事情。”男人嚷嚷着。
“倒也是,钟向窈可不缺联姻对象。”
“联姻不联姻倒是次要,主要这么多?年她也没谈个对象,只恐怕还是个雏儿。”
男人喝醉了酒,腔调染着醉意,嘿嘿笑着,嘴没把门就开?始胡言乱语,丝毫没注意到不远处隐匿在?黑暗中的谢则凛面沉如水。
“你他妈别乱说了,小心挨打。”
“我怕什?么!到时候等我老子的公?司跟钟澈合作上,近水楼台,我得先尝尝……”
话还没说完,脑袋便?开?了花。
砰——“啊!”
“啊啊啊!”
卡座内顿时人仰马翻,霓虹灯晕闪烁,谢则凛阴戾着一张脸,揪着男人的后衣领,重重将他的脑袋往茶几上砸。
咣咣几下,男人的脸上就已?经糊满血。
他缓缓弯腰,眼底阴云一片,猩红着双眸拿手背用力扇男人的脸,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他妈再说一遍。”
“你想?尝尝什?么?”
现场骤然一片混乱。
坐在周围的男男女女被这动静吓得不轻,纷纷四处逃窜,而刚才与男人聊天的其余人,僵在原地不敢乱动。
谢则凛的指背抵着男人的脸,见他不应,又冷着声音似笑非笑:“现在怎么不说了??”
“我、是我嘴没把门,小谢总,我……”
话还没说完,谢则凛便捏着他后脑的头发狠狠一扬,再一次直接砸在茶几上?。
旁边传来低低几道颤声惊呼。
谢则凛置若罔闻,长指压住他的头顶,一点点往里摁:“现在错了?有什么用。”
“……”
“你说我应该从哪里动手?”谢则凛唇角勾着弧度,“脑袋?嘴?还是你的手?”
被按住的地方霎时一阵疼痛。
男人瞬间酒醒,整个人匍匐在茶几上?,被砸伤的额角流下了?血水,糊了?满脸。
分?不清究竟是他的还是谢则凛的。
他浑身发抖,呜呜咽咽地出声:“小小小谢总,刚刚就是我嘴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求放我这一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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