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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等的心绪难平,心脏仿佛被挂在半空,左右震荡,摇摇欲坠的一条线挂着心脏,稍有不慎,线断,坠入的便是无底深渊。
“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齐老爷子的话让南烟松了一口气,“聿礼,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齐聿礼不温不火道。
“既然这样,你就回老宅住下吧,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有助于你和他们培养感情。”
南烟笑了下,语气温和从容:“在家里见面的话,总还给我一种哥哥弟弟的感觉,这让我怎么转变身份?我觉得我和他们约在外面见面比较好,可以出去看电影、看画展、吃饭……这种单独相处才能培养出感情来。”
齐老爷子又被她说服了,含笑着剜了她一眼:“我是真拿你没办法,行吧,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南烟:“爷爷您最好了。”
“这话可不能让你奶奶听到,她肯定得吃醋。”
齐老太太早已离世,这里的“奶奶”,指的是南烟的亲奶奶。
南烟敛眸。
齐老爷子问她:“去看过你奶奶了吗?”
南烟:“待会去。”
齐老爷子嗯了声,又叫齐聿礼的名字,“你今天要没事儿,陪南烟去南家看看她奶奶,有什么能帮的,你多帮衬点。”
能有什么好帮的?
南家是旗袍世家,提起旗袍,人们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锦琅府”。二十多年前,南家掌门人想要融入国际市场,却以失败告终。其中耗费的人力物力颇多,致使南家关闭多家商铺填补空缺。再瘦的骆驼也比鸟大,南家现在算不上是大富大贵,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旗袍流派分为四大类,苏派、海派、粤派、京派。南烟的奶奶沈碧华是苏派旗袍第四代传承人,出自她手的旗袍,价格堪比国际知名奢侈品品牌的高定。
我国传统服装无论是从美观的角度还是从衬托女性身材的角度,绝对不输任何国际奢侈品品牌。
人们总会用价格定义一个物品的价值,锦琅府的定制旗袍,将旗袍的价值升华到顶端,价格也能和国际奢侈品品牌的高定媲美。
去年沈碧华只做了一条旗袍,七位数的售价。
齐聿礼想不到有什么可帮衬的,多给锦琅府做宣传吗?锦琅府早已名声大噪。还是多请沈碧华做旗袍,但旗袍是女性服装,以他介绍的名义过去定做旗袍,沈老太太估计会觉得他男女关系混乱,成天和女的勾搭在一块儿。
左思右想,齐聿礼都想不到答案。
或许是老爷子随口一说罢了,他没必要太当真。
离开书房,二人心思各异地上楼。
南烟回屋后,看到凌乱的床单重新铺过,冷不丁想起那件被她揉成一团的男士衬衣,于是转身去衣帽间被衣服抽出来。衣服被她揉的皱巴巴的,昨晚第一次是在浴室里,他穿着衬衣进行的,所以衬懿驊衣上还有股潮湿味。
沉默片刻,她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齐聿礼。
消息发出去的第一时间,齐聿礼就回复了:【?】
南烟:【你的衣服。】
齐聿礼:【我知道是我的衣服,但是怎么皱成这个样子?】
南烟:【就……】
齐聿礼:【门别锁,我下来。】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大门被他从外推开,齐聿礼进来后,动作熟练地把门反锁。
“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衣服的?”他背靠门板,挑了挑眉。
“谁让你乱扔衣服,要是被阿姨看到我的脏衣篓里有你的衣服,今天早上我们还能这么和谐地用早餐吗?估计刚才我们被叫进书房,谈的就是我和你订婚的事儿了。”
“南烟。”
齐聿礼冷不丁叫她的名字,冰冷的声调,空气仿佛凝结成冰,他本就寡冷的脸,隐约可辩阴沉寒意。
“这里也没别人,和我说说,你想和谁订婚,小四,小五,还是想玩把姐弟恋和小六订婚?”
多年朝夕相处下来,南烟发现齐聿礼的黑脸也分几种。
一种是天生性冷,不管对谁都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一种是南烟和他独处时,犹如春意来临的冰面,裂开缝隙,他的冷里透着一丝愉悦;还有一种就是现在这样的,火山迸发般,滚烫岩浆想要把她吞噬。
不管哪种冷,南烟都不怕。
他对齐月的惩罚是克扣零花钱,对其余弟弟的惩罚也是如此。唯独对她,这个毫无血缘的妹妹,惩罚是解开他颈间领带,用它绑着她的手捆在床头,身体力行地表达自己对她的不满。
到头来,她被要到不到的感觉折磨的掉几滴眼泪,事情也就过去了。更遑论,有的时候,她也很享受那种时刻。
但今天她有事,没时间和他在床上折腾。
“齐聿礼,”她声音不可抑制地软了下去,声音妩媚娇软的,仿佛撩人魂魄,“你提了这么多人,怎么偏偏把你的名字给漏了?”
作者有话说:
', ' ')('南烟:小三呢?我只喜欢小三!!!!
第五章
气氛和情绪陡然沾染几分微妙的暧昧,齐聿礼目光笔直盯着南烟,南烟不退不让,迎着他的凝视。
沉默了几秒。
齐聿礼好似被逗笑,“想和我订婚?”
南烟模棱两可的回答:“想,也不想。”
“什么意思?”
“我不想订婚,可是订婚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我逃不了。和其他人订婚,好像还不如和你订婚。”
听着怎么这么刺耳呢?
像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齐聿礼眼神晦涩难辨,攒动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我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既然这么勉强,就别订婚。要不传出去,显得我齐家多刻薄似的。”
“齐家不刻薄,齐家养了我这么多年。”南烟有意讨好他,寥寥几步走到他面前,含娇带俏地说,“三哥养了我这么多年,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
“少扯。”
冷淡的两个字,但仔细一瞧,能看到他向来冷冽的脸部线条,逐渐松散。
南烟勾着他的领带在指尖把玩,又再一次平息他心里的怒火,“而且什么小四小五小六,我和他们一年到头说的话都没有我和你一天说得多,我能对他们有什么想法?”
她柔弱无骨地俯身在他身上,双手挂在他颈后,说话时的温热气息俱都洒在他脖颈处凸起的颈间。
“我只对你有想法。”
凸起的喉结如层叠雪山的山顶,终年不见日光,冷峭肃然。
却因她的动作,隐约震荡。
喉结滚动,耳边传来一声短促轻笑,“又在想什么坏点子?”
南烟了解齐聿礼,知道只要示个软撒个娇,齐聿礼甚至能把天上的星星摘给她。
齐聿礼也了解南烟,知道她莫名其妙地和他低头,肯定是心里在谋划什么歪点子。
好比七岁那年的捉迷藏。
那些人忘了南烟,南烟总不会忘了自己吧?大家走的时候,她喊几句话不就提醒到大家少了个人吗?
荷花池每到下午总有人过去划桨收莲子,南烟扯着喉咙随便喊两嗓子就会有人扶她去医院。
她的脚是崴了,但只崴了一只脚,踮着一只脚走来,也不是不行。
以上任何,她都没有做。
她崴了脚,就坐在那里没挪动过分毫。她皮肤薄弱,蚊虫咬的浑身一个个鲜艳的红色斑点,看上去尤为慑人,估计疼的百折挠心,她也都忍住了。
只是齐聿礼一出现,所有的情绪如潘多拉的魔盒般,全数迸发。
她太清楚不过了,她在齐家没有地位,所有人打心眼里的把她当做外人。所以她找齐聿礼,因为齐家上下没人敢对齐聿礼指手画脚,堂兄弟们,不管年纪比他大还是比他小的,都畏惧他。
齐聿礼身上有着浑然天成的上位者姿态。
她埋在齐聿礼的胸口哭,哭腔隐忍,小声啜泣,将被冷待的委屈表演的淋漓尽致。
当时也不过七岁的南烟,聪明,且目标明确——
不是,我要找个人给我撑腰。
而是,我必须让齐聿礼给我撑腰。
齐聿礼不知道吗?他当然知道,但当时也说不清是什么想佚?法。
觉得那帮小子们太幼稚,欺负个女孩子算什么男子汉;还是齐老爷子常说南烟这小丫头命运多舛,他那颗坚硬如磐石的心,被敲打多了也会滋生心疼情绪;亦或者是真把她当做了自己的一个妹妹;也有可能是怕传出去不好听吧。
堂堂齐家帮多年老友养孙女儿,养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把她当做外人,合伙欺负她。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齐聿礼都是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的。虽然后来他改变了想法,但不管想法如何改变,齐聿礼给南烟撑腰的事儿,无从变过。
他确实成了南烟的底气。
成了南烟唯一可依靠的人。
她一撒娇,他便心软;
她一落泪,他便动容;
她讨好他,他便无条件满足她。
她现在的讨好语气,简直不要太明显。
“真没想什么坏点子,”南烟微微笑着,“我待会儿要回一趟家,你别生气了,行吗?我不想回去的路上你还和我闹别扭,还闹这种莫须有的别扭——我那都是应付老爷子的话,怎么可能私底下和他们几个接触?我私底下只和你接触。”
齐聿礼垂眸瞥她一眼。
还真是能说会道,不仅把油盐不入的老爷子哄得那么开心,还把他也哄得没脾气了。什么私底下培养感情,什么约出来看电影看画展的,他也不计较了。
反正到头来,实践出真知,最后和她培养感情的,是他齐聿礼。没别人了。
以往回家的路上,南烟眉眼里会淌着喜不自胜的笑,今天却是一筹莫展。
下车时,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要不是齐聿礼眼疾手快,她差点儿摔倒。
', ' ')('齐聿礼:“想什么这么入神?”
南烟摇了摇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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