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亲眼看到父母死得如此惨状,他才会恨江绯色,恨江绯色的母亲将这一切祸端招惹到他身上,是江绯色母亲暗中与那个男人联系,透露了父母行踪——
如果不是江绯色母亲,他也有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过着幸福的生活,怎么可能沦落到这个地步到别人眼中可父母命的恶魔恶名。
穆夜池冷冷的俊郎的脸部忍得有些扭曲,心口上繁冗缠绕的长长伤口处,一下一下的痛变得急骤,他就快忍不住发狂了。
咬着牙,忍着痛。
穆夜池加快脚步,几乎用狂奔的速度把江绯色放到柔软的大床上。
江绯色防备地睁开眼睛,却看到穆夜池并没有对她做出疯狂举动,他一转身,如疯了般狠狠冲入园子,往穆夜池别墅的禁地奔跑。
江绯色怔怔的望着打开的大门,一言不语。
大雨还在倾盆,敲打在玻璃窗上,令人觉得莫名难过。
片刻之后,雨夜中的别墅后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压抑的痛苦声音响遍了冷清的每一个角落。
江绯色心尖犹如针扎。
她爬起来,趴到落地窗上,红着眼睛望向那个撕吼的方向。
她心里迷茫了,随着穆夜池压抑痛苦的声音,心底揪得紧了又紧。
应该是更恨他,恨不得诅咒他生不如死的。
可为什么,听到他那么痛苦,看到他那么压抑折磨,心里却空荡荡的难过。
他们到底怎么了……
江绯色睡不着,穆夜池也没有回来。
一整夜,彻夜难眠,身侧冰冷得没有温度。
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雨夜过后,江绯色发了烧,烧得她以为脑子就要这样被烧坏。
林叔悉心照顾她,连很少到这边的穆家私人医生周叔都来了,可想而知是穆夜池吓了命令。
即便如此,穆夜池对她冷言相向,对她生病的事也装作不闻不问。
江绯色浑身软绵绵,打了点滴吃了药,想着这些纠结的事情,慢慢睡了一觉,再次醒来天色已经暗沉沉。
入了夜,江绯色起来吃了些清淡的东西。
吃好东西,也没有看到穆夜池出现。
她想问林叔穆夜池在家还是没有回来,小虫子一样挠心挠肺的想问,话到嘴边确实一个字都开不了口。
林叔收拾好东西,看到她坐在沙发没有上去,便笑着走过来,恭敬的说道:“少夫人别担心,少爷今天是回去老宅子那边应酬了,听说今天有人过去与老爷谈事情。”
哦,原来是这样。
江绯色心口松了下来,抵着小小的巴掌脸,不经意的点了点头。
“听说是要过去与卿家老爷谈事情,不知道是关于什么。”林叔点到为止,说了后就不在说这件事,转移了注意力,“少夫人,您甚至还没有好,先上去楼上休息,少爷回来了林叔就告诉他少夫人在等他。”
“没有!不用跟他说,我也有电疲乏,先上去休息了。”江绯色急忙拒绝林叔的好意,站起身自己走上楼,林叔无奈的摇摇头,笑了笑。
哎呀,就是想跟少夫人开个玩笑话试探试探。
跟卿家老爷,就是卿月月爷爷谈事?
他们能谈什么事情?不外乎就是最近闹僵了的那些局面!
不,可能不仅仅是那个。
江绯色忽然记起来卿月月现正在怀孕,怀着穆夜池的孩子,让卿家老爷亲自到穆家找老爷子谈谈,呵呵,还能谈什么?商业机密?项目合作?投资?
都不可能的。
唯一最有可能是卿家老爷亲自到穆家,谈的多半是宝贝孙女卿月月的婚事,还有怀着穆夜池这么一个光明正大的把柄。
穆夜池说那不是他的孩子又如何,卿月月怀孕是事实,卿月月铁定了要拆散她和穆夜池的好事,尽管她和穆夜池之间已经破裂,不知道的卿月月,如今每天每日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踢走她嫁给穆夜池吧。
说不定等穆夜池从穆家回来,就会直接将她这个未婚妻休掉,八抬大轿去迎娶怀着他亲骨肉的卿月月了。
人家门当户对,对她江绯色的目的还曝光,多么恰当的分手理由啊,分手之后就快要将她这个恨之入骨的眼中钉拔除,还有娇妻儿女替补,对他穆夜池来说,一切多么完美。
江绯色狠狠掐了自己好几下,才让自己从这种悲观情绪里走出来。
怕自己又胡思乱想,江绯色休息了半个小时,确定穆夜池没有回来,赶紧吃药,强迫自己回去躺好。
午夜
江绯色睡得很不安稳,总是重复噩梦。
从掉入海里,被卿月月手中浑身都是血的孩子吓醒,在迷迷糊糊睡过去,被噩梦纠缠,秀眉紧紧拧着,一刻也无法放松,抱着娇小的身子卷成了没有安全感的小小一团,在冷清的夜色下瑟瑟发抖。
在江绯色被噩梦折磨得痛苦的时候,温暖的安稳胸膛将她轻轻拥入怀,一如既往,拥抱着她,轻轻的,呵护她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