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肚抚上信上的最后一句话,鼻尖一酸的感觉涌上来,她条件反射地揉了揉鼻尖,妄图让那种崩坏的情绪赶紧倒下去。
可效果,甚微。
她仰头看着他,道:“玫瑰是很娇气的花,不好养。”
时绰点头,淡淡道:“我知道。”
顾倚靠又道:“太阳大了花瓣会枯,水多了花根又会被淹死,特别麻烦,而且花季还短,香气重,还很容易被虫子啃。”
时绰勾唇:“这些,我都知道。”
“那,你真的要养吗?用一辈子养?”
时绰笑而不语,抬手搂住她的腰,让她可以和自己靠得更近,进到他们彼此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甚至难舍难分。
他垂首,轻吻了下她的嘴角,幽幽道:“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顾倚风:“哪句?”
他对她说过太多话了,就连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用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一时间,实在是不知道他指的是哪句。
时绰:“时太太,请相信我。”
“这朵独一无二的玫瑰,我惦记了太多年,实在是不舍得松手。”
窗外的月色凉如水,久违的星空映入眼帘,璀璨夺目。
临睡前,顾倚风发了条朋友圈。
一句话,一张照片。
拍的是那封已经被拆开的信封,在五个字的上面,还摆了一堆婚戒。
配文是——
“时绰会永远属于顾倚风吗?”
发完后她没多想,放下手机就睡觉了。
殊不知,在十几秒后,空空如也的评论区多出一个字:
会。
时、顾两家都是非常有名气的豪门,因此,来赴宴的宾客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当车子抵达半山腰的庄园时,还是忍不住地顿住脚步。
实在是,太奢侈了!
长辈们还要维持着体面不好多说什么,可一些关系好的小辈倒是放肆很多。
“可惜这庄园是私人收藏,不然真想买下来。”
说话的人是梁吉葵,她站在自家爷爷的身侧,四处打量,忍不住感慨。
梁爷爷很是淡定,只凉嗖嗖道:“人家时绰用这儿来结婚,你想干什么?你也结婚?”
被数落得表情有些不自然,梁吉葵咳咳两声,立马岔开话题。
没走几步路,便看见正在互呛的时家和顾家两位老爷子。
梁吉葵溜之大吉,先一步拐弯,换道要去找顾倚风。
“天啊!这么漂亮的新娘真是便宜时绰了!”
一进门,她就愤愤不平地说着。
已经换好衣服的顾倚风轻笑,红唇饱满,五官明艳,果真像朵玫瑰般动人。
她学着古装剧里那些大家闺秀的样子用袖口遮住嘴,捏着嗓子道:“姐姐这样说要是被哥哥听见了,他该不高兴了吧?”
梁吉葵笑得更大声了。
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坐在一起总是能聊很近,更何况她们两人的气质还格外相似,连花钱、赚钱观都没差太多。
没一会儿,有婚礼的工作人员过来送待会儿要用来遮面的团扇。
接过团扇,顾倚风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抿唇。
真奇怪,昨天晚上还紧张得不像话,可此刻竟然意外地平静。
中式婚礼的流程极其繁琐复杂,从新人入场开始,到跨火盆、跨马鞍,再到拜礼、敬茶,每一步都几乎完全仿照唐宋制。
盛大,鼎沸。
红毯一眼望不尽,他们驻足于致辞人的面前。
手被他稳稳牵住,顾倚风强压着心口的悸动,透过团扇半透明的轻纱,去偷瞄他俊美的面庞。
顷刻,耳畔传来声音。
“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
诗咏宜家,敦百年之静好。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
卜他年白头偕老,桂馥兰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