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榛继续启动车子,那首不知名的歌传来,本是欢快的曲调,却听得人毛骨悚然。
若秋忽然想起当年徐榛带他来看星星,好像走的也是同样的路线,他喝了奶茶,然后昏睡了过去,一切看着像是偶然,却安插了别有用心。
他再次看向徐榛,而这次徐榛的手段明显已经升级了,他没有了之前循循善诱的耐心,俨然已经成为了更为暴躁的人。
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全身,伴随着渐大的雨势,若秋一路心惊胆战,看着人徐榛轻车熟路,开到了深山老林里。
那是之前他们看星星时候停车的位置。
徐榛用臂弯夹着若秋,把他拖下车,穿过灌木丛,一路拖到一座小木屋前。
“你留学这么多年,我找不到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他掏出一把生锈的钥匙开上面的锁,老旧的门被折腾了半天才打开,发出“吱呀”一声。
“你不是喜欢画岩彩嘛,你看,我材料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跟着我,我天天让你画。”
屋子里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若秋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胶带缠着腿,他走不利索,被徐榛一把抓住,推进屋子里。
若秋趔趄了一下,摔进了屋子里,他艰难地爬了一点起来,朝里面看去,先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岩彩画材。
徐榛真的准备了岩彩所需的所有画材,还在地上铺上了白纸,只是纸的一角……
若秋再仔细一看,纸的一角被渗成了暗红色,后面摆了一把椅子。
“来来来,你不是想见家人吗?我让你们团聚一下。”徐榛拽住他的头发,把他提起了一些。
若秋终于看清楚了。
被绑在椅子上的是若夏,她垂着头一动不动,脖子上的刀口往外淌着血,在地上聚积了一滩。
“姐姐!若夏!若夏!”他大喊着若夏的名字,若夏却没有回音。
“别急,还有你的好亲戚,全在这呢。”徐榛又把他往前拖了点距离,若秋往椅子后面一瞥,地上并排躺着两人,是舅舅舅妈,已经全然无声无息。
徐榛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提起,带到那些尸体面前,“怎么不打个招呼,这么多年没见了,很想念吧。”
若秋不顾发丝拽得头皮疼,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一个劲地想要后退,徐榛“啧”了一声,一巴掌甩了过来,他摔倒在白纸上,颜料玻璃瓶被压碎,扎进肉里,各色颜料粉末聚在了一起,白纸上很快沾了血,不知是若夏的血,还在自己的血,那些血液和颜料粉末混在了一起,他在血腥味中忍不住恶心得作呕。
“我记得你之前一直在街上那家画材店买这个纸,我没买错吧。”徐榛扑了过来,把他的脸往颜料碎渣里按,“我连你用的什么画材都记得,你呢?是不是把我忘了?”
血液湿哒哒地黏在额头上,在一下下撞击中,若秋惊恐地看着那张白纸被染成暗红色,那是自己一直在用的云川麻纸,他最熟悉也是最喜欢用的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