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吗?”谢小园有些不解,牵着宁骁的手一边看着他凝神思考的俊逸侧脸,一边跟着他的步伐慢慢地解决手中的抹茶冰淇淋。
宁骁想事情想得出神,没听见她说话。待脑中想得差不多了才渐渐回过神来。
“怎么了啊,表情这么严肃。”
宁骁习惯性地伸手揉了揉谢小园的头发,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就是觉得挺稀奇的,能在这儿看到他。”
谢小园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稀奇的?也许他们也是来这儿玩的啊。”
“也许吧......”
他印象中,那个男人很少会走出属于他的地界。
两人无声地走了一会儿,谢小园熬不过心里的好奇,问了几句有关刚才那个女孩儿的事。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不用说话,不用做什么,只站在那里,就有说不出的气质。
跟宁骁妈妈的温柔不一样,也跟她母亲原来大小姐范儿的优雅不一样。
怎么说呢,感觉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大家风范。
宁骁戏谑地看着她:“就知道你会好奇。”
“跟我说说嘛,嗯?”她难得用略微撒娇的语气恳求他。
宁先生显然很受用她的举动,便不慌不忙地跟她说:“刚才知道她名字了吧?”
“嗯。”
兰亭。
谢小园觉得很好听啊,比起自己这个类似小猫小狗小花之类的名字,兰亭的名字听起来就很典雅。
“我机缘巧合下结识了兰亭的爷爷,也就是兰家的家主,他们家,我只能由衷地说,很厉害。”他说着,眼中饱含钦佩的目光,“兰家家族世世代代工匠出身,无所不能,不过在古代,工匠地位并不高,如果参与到皇陵建造,甚至有一个家族覆灭的危险,兰家能留存至今,并且将先辈的技术继续传承下去,是非常不易的
谢小园一听,不禁咋舌:“这么厉害?可是我从小到大都没听说过。”
这话倒说得有些天真了,宁骁忍不住哈哈一笑:“你倒是跟我说说,你知道你家你小时候的床是哪个厂生产的吗?你家的那张木桌子又是谁做的吗?”
谢小园一愣:“我、我上哪儿知道去?”
“这不就对了?”宁骁心情大好地捏捏她的脸,“无论什么,想要为世人所知,那一定是大家都想了解它。普通小老百姓,谁没事去翻翻自家新淘回来的红木家具是哪个厂做出来的?再加上兰家很低调,所以只有一些行内人或者收藏家才知道,如果我没有认识兰老爷子,我也不会知道这些。只是可惜了,兰老爷子去世了,主心骨没了,不知道兰家现在会是什么样......这么说来,咱手上的婚戒,是老爷子最后一件作品了。”
谢小园忍不住抬手在阳光下又看了看手上的戒指,舒服的下午阳光从戒指镂空的花饰部位穿透过来,她这才发现戒指里暗含的精妙,原来这样看还能看见戒指手掌这面镂空的地方有一颗非常小巧精致的“心”,不过好像是颗半心,她心念一动,执起宁骁的左手,揪着他的无名指与自己的相合,偏着脑袋看着两人手指之间,两人的“心”就这么合起来了!
她松开手,连连赞叹老爷子精湛的手艺。
“你要是早点跟我说这个戒指的来历,我就更加珍惜爱护它了。”谢小园说着,觉得这枚戒指千斤重,内心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想摘下它用最漂亮的盒子将它小心放置好。
宁骁哪会儿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无奈地笑笑:“你要是真想对得起兰老爷子这最后的手艺,就好好带在你手上,永远别给我摘了。”
她心里咯噔一跳,一股暖意散入全身。
对啊,婚戒是两人相爱的证明,兰老爷子此番用心不就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相携一生吗。
“嗯。”她偏过头,幸福的笑容爬上眼角,虽不言语,但宁骁都懂。
时光有那么一刻的停止,两人忽然默契地回头,相视一笑。
拍照,逛街,吃东西,他们做着每一对情侣都会做的事,虽然离教堂还有些距离,虽然知道身后不远不近总是有狗仔跟着,可也觉得无所谓,这样慢慢悠悠的,多希望时间不要走,就停留在这一刻,哪怕只是牵着手,也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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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a市。
宋甜如约去姜以恩的诊所见她,两人一直以来都约好每周周五一起吃个饭。
只不过两天她刚才打电话过去,以恩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话语中好像带了哭腔。
女强人如她,也会哭?
宋甜从来没见过姜以恩哭,心里这样一猜想便加快了步伐走进诊所上楼去她的办公室找她。
咚咚咚敲了几下门,里面忽地传来哗啦一声脆响,她连忙推开门一看——以恩身前碎了一地的瓷片,不知道是茶水还是什么,弄.湿了她的裙子,她蓦然抬头看过来,眼睛红肿一片,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天哪,以恩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是病人找你麻烦了还是有别的什么事?”
“我没事。”姜以恩摇摇头,迅速蹲下.身收拾满地狼藉。
宋甜担忧地看着她,轻轻掀开遮住她脸庞的长发,入眼是她满脸的泪痕。
到底发生什么,能让她哭得这么厉害?
“以恩,是你喜欢的那个男人伤害你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姜以恩赤手捡着碎瓷片的动作一顿,抬眼看着宋甜,泪眼朦胧:“我有没有跟你说,那个男人是谁?”
宋甜茫然地摇头,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告。
姜以恩站起身,将办公桌上的一份报纸递给宋甜,这是两天前的一份报纸。她这几日忙得晕头转向,今天上班路过报亭碰巧看见就买了一份。
宋甜疑惑地接过报纸,一看封面是自己痴.汉已久的男神和男神夫人,反射性就开心地哇了一声:“天哪,是骁哥和园长诶!法国里昂......是去度蜜月了?天哪嘤嘤嘤好羡慕好虐狗,我想吃狗粮了......”她絮絮叨叨一会儿,猛然意识到不对,抬头一看,姜以恩咬着牙满脸愤懑,因为太过伤心,泪水不断涌.出。
“以恩......你别吓我,宁骁......”她指着报纸上宁骁吻去谢小园脸上冰淇淋的照片,内心不断地握草着,“......宁骁,该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男人吧?”
姜以恩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