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也有小算盘,女儿这婚闪的,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铺开的场面越大,将来要是有个万一,女儿受的伤害就越大,因此倒是破天荒的和女儿意见一致起来。
叶家那边没法,只得按照亲家和小两口的意思,暂且按下了这事,也因此,知道叶驰和时萧结婚的,除了两家,和叶驰亲近的几个好友,别人一概不知。
娟子感叹的说,萧子一辈子都和时尚不贴边,这闪婚隐婚倒是很超前。
表面上看两人和结婚前也差不多,叶驰照旧做他的生意,间或四处应酬,时萧按部就班的朝九晚五,但是两人的生活已经悄悄然发生了变化。
叶驰会想着尽量推开不必要的应酬,回家给小媳妇做饭吃,和几个好友出去,如果时萧有空,也会带着她一起,非要走不开的应酬,也会记得,让阿姨提前准备好饭菜,省的饿着他媳妇。
时萧这边呢,只不过转手了个饲主,由手艺奇差无比的老娘,换成了超有厨艺天分的老公叶驰,即便叶驰不回来,也会让阿姨准备好饭菜,热热就能吃,很方便,时萧的日子过得异常顺遂。
可叶驰慢慢发现不对劲儿了,小媳妇神经大条,打第一天他就知道,可神经再大条,对自己名正言顺的丈夫,到了不闻不问的程度,就令人费解了。
叶驰花丛里打滚了这么多年,什么女人没见过,时萧这样的丫头,还真头一回儿见,心里不解,叶驰开始默默观察她,甚或开始试探她。
两个月后,叶驰开始早出晚归,甚或三五不时彻夜不归起来,可是他媳妇依然毫无反应,该吃吃,该睡睡,甚至一通电话都没打过,他回来了,身上带着明显的香水味,或是衬衫领子上的口红印,她看到了也不过皱皱眉头,晚上的夫妻生活上,有些小别扭,也不会开口问他,更谈不上嫉妒
叶驰郁闷了,虽说叶驰一向不相信酸倒了牙的爱情,可小丫头对他的态度,他心里门清的很,小丫头根本没把自己这个丈夫当回事,一点不在乎他,这让一向唯我独尊的叶驰异常恼火。
冷落了小丫头一个月后,开始改变战略,突然又像以前一样,每天回来给她做饭,缠着她做爱,哄着她,慢慢喜欢在乎自己,这成了叶驰人生里现阶段的一个目标。
不知不觉,叶驰竟认真起来,也许一开始,还有几分游戏和征服的成分在内,可后来,他却如那些演戏的一样,深深入了戏,开始对时萧身上的一切认真起来,事无巨细,他都想知道,都要知道,这令他很烦恼了一段时日,可到后来,他就懒得再费脑子想这些了,反正既然放不开,那么就把她圈子自己的世界里好了。
叶驰是霸道的,这种霸道,封锦城曾经断言,爱上叶驰的女人是全世界最不幸的,因为叶驰无情,可他若是有朝一日,真喜欢上那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不是最幸运的,就是最不幸的,因为这家伙霸道,霸道的偏执,霸道的几乎接近变态的地步,当然前提是,他真的在乎了。
所以在叶驰想明白,自己的在乎之后,怎么还会允许时萧置身事外。
所以时萧同学还在懵懵懂懂的时候,已经被叶驰画地为牢了,只是她自己还不自知罢了。
对于叶驰的忽冷忽热间或喜怒无常,时萧选择冷处理,反正也妨碍不到她,至多几天不回来,或是三更半夜带着一身酒气和脂粉味回来。
面对这些,非是时萧同学淡定,而是打从一开始,时萧就有这个准备,加上娟子三五不时把叶驰的花边新闻,当成言情小说讲解给她听,她早就免疫了。
要是叶驰总像一开始两个月那样,整成一居家好男人,模范丈夫的范儿,时萧才会惊吓。
这样的叶驰,时萧才会觉得正常,觉得理所当然,也许晚上心理上,生理上有点小抵触,但是叶驰这人好在非常识趣,总是会主动做好防护措施,时萧同学很放心
对于这个问题,起头两人就没认真谈过,但是都有默契。这样最好,时萧从来没想过要孩子,尤其和叶驰的孩子,她不能想像,自己的孩子在这样一个朝不保夕的家庭中,出生成长。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偏执也罢,她觉得如果不能保证以后,还是底根起就没有最好。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又哪里负担的起一个孩子的未来,这方面,时萧一点不糊涂,所以娟子有时候感叹,神经大条的萧子,偏偏是个极有原则的理智女人,理智的近乎凉薄。
时萧坐在星巴克里,手托着腮帮子,望着对面的男人心说,若论理智,时萧觉得自己还比不上眼前的男人,蒋进。
时萧那时候总喜欢叫他蒋进酒,研院的名人,心理学系的才子,和许明彰一样是A大里的风云人物,其人颇具传奇性。
认真想起来,现在时萧都搞不很清楚,自己和他怎么就那么误打误撞的认识了。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那一天,自己当时慌乱中骑着车,从学校研究生宿舍楼边上的林荫道上飞驰而过,正撞上横穿马路的蒋进,当时撞的真不轻,还记得他的手臂都流着血却不管,倒是先过来查看她膝盖上破皮。
那一日是时萧人生迄今为止,最不愿意想起的一天,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堆积在那一天里爆发开来,而蒋进却是她那最糟一天里唯一的幸运。
时萧这个人神经的确很大条,当初莫名其妙成了许明彰的女朋友,几个星期后,才知道许明彰是A大了不得人物,而蒋进亦然,甚至闺蜜如娟子,到了今天,也还不知道她和蒋进的关系。
因为那件事情解决后不久,蒋进也出国了,娟子没来得及和他熟识。
当时蒋进很够意思,两人也算是天生的缘分吧,也许是在时萧最狼狈的时候相识,时萧那时候,毕竟才二十岁的小姑娘,承受压力到一定程度,急需要倾吐和宣泄的渠道,蒋进那时候夹带着一股奇特的令人安心的气质,几乎瞬间就取得了时萧的信赖。
一边哭,一边把自己的委屈和盘托出,说给了他听。
蒋进现在还记得她当时的眼神,绝望中带着丝丝微弱的期盼,仿佛自己就是她溺水前,最后抓住的一块浮木,那一瞬间,蒋进甚至有一种不惜一切,想要帮助她的冲动,而事实,蒋进也的确那么做了。
蒋进大概是唯一知道当年事情始末,并且参与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当事人,他了解一切原委,并且亲眼目睹了,时萧绝望下的坚强,明明心里那么痛苦,那么不舍,还要毅然决然的挥剑断情。
蒋进直到现在还隐隐羡慕许明彰那个男人,同时也替他遗憾,他知不知道,阴差阳错,失去了怎样一个女人。
即便他当时自认心如止水的人,都有些怦然心动,可是也只是心动,蒋进很清楚,时萧恐怕不会再轻易爱上别的男人了,那一次,仿佛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成了她一辈子的情殇,也许不是不可能,只是蒋进自认,他没有那样的耐心,去等待她忘记,期待她释怀。
所以蒋进宁愿当她一个不远不近的好友,可以听她倾诉,知道她过得很好就够了。
四年来,两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哪怕只在QQ上偶尔聊上两句,也并没有因为时间空间的阻隔而陌生,所以蒋进一回国,第一个想来见的就是时萧。
蒋进端起桌上的卡布奇诺,浅浅抿了一口,望着时萧,挑挑眉:
“你说你结婚了,你不是为了想向我要结婚礼物,故意编出来骗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