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1 / 2)

天气晴朗,宋柳伊最享受的时刻便是独自一人在露天楼顶,阳光慷慨地洒落,四周无人,也无需言语,她悠然自得地观察着周遭的一切:树叶轻轻摇曳,麻雀扑腾着翅膀飞上屋檐,远处山峦的轮廓在光影中忽隐忽现。

躺在地板上,身体仿佛与远方和天空相连,无数光芒闪耀,感受一片云朵的飘过,宋柳伊心想,这与画画何其相似。

当然,她并未完全闲着,躺在床上翻阅美术画作,观看感兴趣的纪录片,拿起画本随意涂鸦。她对假期的定义就是随心所欲,无论是绘画、听音乐、睡懒觉,还是打游戏,一切都随心所欲,她悠闲地享受了这段时光。

寒假作业自然也是少不了的,但宋柳伊从不是按计划行事的人,走亲访友占据了她大部分时间,一回到家,她便开始疯狂地补作业,直到开学前几天才勉强完成。不过,她也预留了时间去参观画室,否则她可能会拖到最后一天。

年后多日,天气依旧晴朗,最高温度直冲到27度,与烈日不同,早春的阳光温暖得会让人主动靠近。

宋柳伊提前与陈佳思约好了时间,她穿着一套轻薄适宜的浅紫色休闲装,走在路上恰到好处。在公交车上,阳光也在不停歇地给她进行光合作用,这让她心情非常愉悦。

到达约定地点后,宋柳伊敲了门:“佳思姐。”

“诶,你来了,来,快进来坐,我给你倒杯水。”

陈佳思比她还要高一点,带着眼镜,头发刚及肩,额前留着斜刘海,为人很是亲和。

她们交换了一些信息后,陈佳思领着她看,并详细讲解。

画室有多间,都位于一楼,布局上类似学校的教室,但空间内更为宽敞自由,更有艺术氛围。画室弥漫着颜料和木板的气味,墙上挂满了名家作品和学员的优秀作业。

窗边摆放着几个画架,上面夹放着纸张,阳光从细密的白纱透进房间,仿佛在画纸上作画,角落里堆放着五颜六色的画笔、颜料盒和调色板。

陈佳思只招收走读生,不包吃住,也不管文化成绩,但她能够把一切关于绘画的都教得很好,并保证成绩,这是她最大的底气,也是高收费的原因。

“你这么快就想好了吗?不用再多考虑一下吗?我可以让你试学两天。”

宋柳伊笑意宴宴:“佳思姐,我就拜托你了。”

陈佳思温柔地拍她:“欢迎你。”

作别后,宋柳伊走到小台阶处停下了脚步,此时,陈既中站在台阶前,他收到陈佳思的消息后匆匆赶回。

他靠住扶手,侧着头不看她,还微喘着气,阳光下的他,看起来很暖和。

沉默是一切的开端,像种子遇到水分前的干涸,像大地与雨缠绵前的空白。

“新年快乐。”

宋柳伊往下走,她走一步,陈既中就动一步;她下台阶,陈既中就上台阶,直至两人相视,可以看见对方眼睛中的自己。

陈既中站到她身边,把她抱在怀里,她先是静了一下,才发觉面前是多么一大块热源,她把手抽出口袋,抓住他的衣服想推开他。

“你身上好热。”

他们一个面红,一个耳赤,两两相望着,既羞涩又大胆,像天青色海边被台风摧残依然挺立的芭蕉树。

关系的升温带走了最后一丝热量,当天晚上,风雨突变,温度骤降十几度,在开学前实实在在地换了一个天地,仿若凛冬再次降临。

这注定是忙碌的一个学期,周三晚自习、周六放学和周日,宋柳伊都要去画室学画画。

开学后座位没有变动,她再次掌握了窗外那片绿宝石的钥匙。

她与陈既中的相处看似没有变化,但他们放学后经常一起走。

作为艺术生,他们经常会得到一些额外的任务,比如在学校隐蔽的一角,新建的教学楼即将投入使用,据说是为艺体生专门建造的,宋柳伊他们组被选中去打扫卫生。

教室脏乱不堪,他们分工合作,一丝不苟地进行清理:扫地、拖地、擦桌椅、擦窗……一样都不少。

宋柳伊并不娇气,但灰尘四起让她的皮肤发红发痒,她忍着不挠,心里懊悔自己忘了带口罩。

想着抓紧时间完成任务,但还是拖到了放学,他们在放学的人群中逆流而行着,从未见过如此多地笑容。

陈既中去倒垃圾,宋柳伊则回教室拿他们的书包。

当宋柳伊拿着东西走进教室时,发现陈既中躲在墙角,不知道在干什么。她放下东西想一探究竟,于是轻悄悄地走了过去。

幸好他看见她了,陈既中用手指示意她不要出声。

宋柳伊挨在墙角,和他一样缩着身体,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望去,这不是语文老师秦人语吗?

另外一个女人是?

宋柳伊与陈既中对视,表示不解。

外面的人话语清晰起来,她低头皱着眉仔细地听。

“人语,我好想你。”

男人语气带着担忧:“慧芳,我也想你,但你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来学校了?”

“我观察过了,这个点学校基本上没什么人了。人语,我受不了了,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人语,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我和他说离婚,我要崩溃了,我和他之间真的没有任何的感情......呜——人语,你带我走吧。”

风吹动灌木丛,高大的树也“沙沙”作响。

女人低泣哽咽的声音传进来,宋柳伊听得不知道该怎样难过。

“慧芳,慧芳你别哭了,我会带你走的。”

女人越说越凄惨:“人语,其实在你找我之前我的心早就死了,我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孩子的母亲,外人眼中的贤妻良母。我想过,浑浑噩噩的一生也是一生,可能我上辈子罪孽深重,这辈子是来还债的。但是老天终究不忍心,他派你来拯救我了,不是吗?”

“是的,我知道的,慧芳,我教书育人,勤勤恳恳,一辈子积德行善。这世界容得下我们,老天爷会开眼的,老天爷会成全我们的。”

......

宋柳伊内心暗自发笑。

有些事情,人们强行画上句号,以为终于经过了老天的考验,可以把一切抛诸脑后,回归正常生活,很多年后心情好时,还可以拿来当作吹嘘的资本。当然,最好是这样,仅仅成为一则娱乐众人的笑谈。

而当它在某个平常的傍晚,以别的形式漫不经心地回到你的身边时,你才会意识到,它并没有走远,它一直都在。

宋柳伊张开口想说些什么,陈既中眼疾手快,用手背压住了她的嘴。

她猛地瞪大了眼,连忙上手去扒。

陈既中淡定地用另一只手指向窗帘,嘴巴一张一合:“还没走。”

果然,声音又传了过来。

宋柳伊后背一惊,耸动肩膀,下意识地伸手捂嘴,他的手背被突如其来的力抵得更进一步,还触觉到了她牙齿的坚硬和湿意。

狭小的空间使他们俩近乎贴在一起,陈既中看着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慌乱样子,控制不住的扬起了嘴角,不紧不慢地握着她的手离开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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