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方晨板着脸瞪了蛮山一眼，见其连忙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看向了别处，这才是暗暗吐了口气，继续向着石桌走去。
等真正站在白发中年的面前时，方晨才发现，自己师父比之前更是苍老了许多，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除了自己还有什么能够让一位处事淡然，心境豁达的强者憔悴成这幅模样呢？
这一瞬间，之前在剑宗四年的点点滴滴便是涌入了方晨的脑海，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刚才自己前思后想得来的措辞和准备，此时竟是全部都失去了作用。
四年前，父母死于飞来横祸，是师父将自己带回到了剑宗，处处悉心照料，虽然平日里严厉了些，但却是无愧于师父这两个字，甚至说是自己的再生父亲都丝毫不为过，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自己竟然是让他废心到了如此程度……
就在方晨嘴角微颤，眼睛开始微微有些泛红，腿上一软之时，云飞扬连忙一把扶起他，顺势将其推到石椅上，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晨后，才是面带微笑的开口道：“我看少侠的气息如此紊乱，可是受有重伤？”
闻言，方晨一怔，直直的盯着云飞扬，见其极为隐蔽的轻轻摇了摇头后，才是明白了师父这不是在责怪他，而是在担心，担心这一切会被有心人看到，对他造成不利。
“师父，弟子不孝，让您费心了……”心中暗暗低喃了好一阵之后，方晨才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即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师……前辈不必担心，晚辈的伤势已经无碍了。”
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方晨，像是在确定着什么一般，良久之后，云飞扬才是又开口道：“刚才上山路上的那场恶战，你可有目睹？”
看着云飞扬眼中的期待之意，方晨哪里会不明白他的意思，随即连忙点了点头道：“亲眼所见。”
“那你认为，那个恶徒的实力如何？”见方晨点头，云飞扬脸上的期待之意更为浓烈了起来。
“恶徒实力强劲，虽然明面上只有玄皇境大圆满的修为，但在关键时刻，竟是突破到了玄帝境，其气势也是非同寻常，若不是有晚辈的这位同伴在，恐怕之前就只能绕行了。”纵然是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但最终，方晨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听方晨这么一说，云飞扬这才是注意到了他身后站着的壮汉，随即指着旁边的石椅道：“不必拘束，坐吧。”
“没事，没事，不用的，您跟老大聊就好，不用管我。”见状，蛮山连忙憨笑着摆了摆手道。
“老大？”闻言，云飞扬一愣，随即直直的看着方晨。
“额……那个，同伴，对！就是同伴！”说着，方晨还不忘狠狠的瞪了蛮山一眼，然后伸手摸着下巴，有意无意的躲避着云飞扬的目光。
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的云飞扬，不禁心中一惊，若是说方晨一个人就能斩杀玄帝境，哪怕是刚刚突破的玄帝境，他也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的，尽管是有归元剑这等太古神物在，可若是再加上身为玄皇境后期的蛮山的话，虽然仍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相比之下，却是好接受多了。
可眼前这一幕，却又是让他感到震惊无比，但凡是能够踏入玄宗境的修炼者，哪个不是心高气傲，自视甚高的，更别说是已经突破到玄皇境，还是到了后期的强者了，可眼下，这位玄皇境后期的强者竟然自称是自己徒弟的手下，而且无论怎么看，还都是一副心甘情愿，乐意之至的模样，这就让即便是已经近乎于超凡脱俗的云飞扬也有些想不明白了。
“上次一别……”就在云飞扬刚刚回过神来，话刚出口时，突然脸色微微一变，等想提醒方晨时，却见他已经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不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随即话锋一转，便是继续道：“上次我剑宗宗主的提议，少侠考虑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