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芬现如今已经五十好几,人的平均年龄通常是八十左右,即便是一个月见一面,算下来和她能见面的次数也就三百余次,一次两小时,六百个小时不过是二十五天而已。
不算不知道,一算,当真是算得清的。
靳乔衍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如果我说不让,你会让她留下?”
翟思思和黄玉芬表面和谐,实际上两人的关系因为上一次的撕破脸早就有了裂口。
既然相处得不愉快,那就没必要勉强住在同一屋檐下。
翟思思回答得很快,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会啊,她也是我妈,加上她的病,我也不太放心她搬出去。”
听着她不假思索的回答,靳乔衍一挑眉,问道:“你真这么想?”
该不是为了讨好他而勉强自己吧?
就好比昨天的那套衣服一样。
翟思思在房事上从来就不是主动的人,突然穿上那样的衣服讨好他,有多为难自己不言而喻。
如今的回答,不排除是不是故意讨好他。
翟思思沉默片刻,随后语气认真且平和地说:“我承认一开始听到她说要搬出去的时候心底有些窃喜,但不是因为不喜欢她,而是习惯了两个人相处的方式,她突然一脚进来,把我们的生活方式全打乱了,我非常不适应。”
就像她想要和靳乔衍热烈一些,都不敢在家里,跑到沧澜去开个房,把靳乔衍骗过来。
本来心底就非常抗拒所谓的制服,也不知是哪根筋抽了,当真就听了殷桃的谗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给他打了电话了。
要是在家里玩这种,她把脑袋磕墙上磕死得了。
她继续说:“我也承认上一次她的话让我心存芥蒂,但她已经五十好几了,你也快三十了,寻常人家的小孩这会儿已经是二胎了,再加上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催你要孙子催谁?换位思考一下,也就能理解她求孙心切的心情,也就没办法和她计较,换做是我,估计我比她催得更急。”
翟思思的一番言论倒是令靳乔衍有些意外。
她虽心地善良,但也是个眦睚必报的人,谁都别想在她那里占半分上风。
就像曾经在同治医院大堂,当众反击颜半夏,令得颜半夏下不来台那样。
黄玉芬骂她骂得那么难听,她不计较就算了,反而还说能够理解?
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么?
因为爱他,所以不管黄玉芬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能原谅。
心底是止不住的欢喜,左侧唇角忍不住勾起。
举起左手遮在唇边,掩饰掉唇角隐隐泛滥的浅笑,他淡淡地问:“所以呢?”
翟思思诚实地说:“所以,如果你希望她能够继续留下,我不会反对,不管你是希望她搬出去还是不搬,只要是你决定好了,我都支持,以上,是我最真实的想法,你可以参考一下。”
她的话引来了靳乔衍泛着笑的星眸。
还“以上”?
她这张嘴儿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脑壳也开窍了。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