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她眼睛就湿润起来,啜泣道:“我可怜的女儿……才四岁多,就这么没了……你们到现在还在推卸责任!你们有良心吗!更何况你们是医生,难不成我女儿有病,你们不知道吗!我们又不是医生,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女儿患了什么病!进医院之前她一直都好好的……”
假如他们真的不知道小女孩有血友病,那么这次手术,必然会判为医疗事故。
医疗事故。
四个字如同重重的枷锁扣在翟思思的心头。
平日里多么坚强的一个人,在此刻,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是茫然无措的小孩,站在双方中间,承担着所有的心理压力。
许博学似是早就料到中年妇女会这么说,轻佻地哦了一声,指着中年男人的手机问:“如果你们不知道这场手术病患会死,那么从进医院开始,你们一直在拍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拍下这一幕,好敲诈我们吗?”
妇女的脸一阵苍白,随后理直气壮地说:“我要是知道女儿会死,打死我也不会把她送进你们医院!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宝贝,就算是宠物,养一个星期也该有感情了,何况她还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在我身边待了四年的人,我怎么可能推她去死?”
中年男人见许博学越说越有理,帮腔道:“对啊,我早就听说医院里经常会有医疗事故,这是防患于未然,拍下你们的罪证,以防你们不认账!再说了,送进手术室之前我就说过没有手术费,这不是一直在筹备资金,希望网络上的人能够伸出援手救救我女儿,要是没有钱,你们能不把我女儿赶出医院吗!”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绕得警察头都疼了。
为首的队长摘下别在腰间的手铐,箭步上前,蹲下身,将冰凉的手铐铐在翟思思的手上。
他睨着那双茫然无措的眼,说:“靳太太,很抱歉,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了。”
说着朝身后的队员偏了偏脑袋,后者心领神会地拿出一个抠了两个洞的纸头套,走过来套在翟思思的脑袋上。
这是对嫌疑犯的一种保护。
全程翟思思木讷地被戴上手铐、戴上头套,木讷地被搀扶起来。
队长和许博学说了两句,大致意思是希望许博学将手术视频提供给警方,好让他们辨别到底是不是医疗事故。
交涉完后队长带着小女孩的父母一起回警局,并让队员封锁现场,晚些会有法医过来初步勘察现场,手术室内的所有东西都不能动。
处理完后队长抬起右手,道:“收队!”
三两个人带着翟思思和小女孩的父母往手术室外走去,只留下一个小警员疏散无关人员以及保护现场。
一群人搭乘电梯走到同治一楼大堂处,迎面而来的是铁青着脸的靳乔衍,身后紧跟着费腾。
他一眼就认出了被戴上头套的翟思思。
脚步加快,堵在了众人面前。
脸色阴沉地看着队长,话语里略带愠怒道:“你们要带她去哪?”
队长见佛爷的脸上正酝酿着暴风雨,赶紧往前半步,左右瞧了眼,低声道:“靳大少,实在是对不起,这次事态严重,医疗事故是国内所有人都热切关注的话题,那小女孩的父母还通过直播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我要是不按流程走,留下靳太太,没法向网民交代,不过靳大少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彻查真相,在里面我也会好好照顾靳太太,现在信息更新得快,等过几天风头平息下来了,我就把靳太太给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