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不太想和她聊天,盛枝抿着唇,只得转回身继续往门口走。
也是,如果不是有事想找他帮忙,她也不会想和他聊天。
毕竟他几个小时前才对她阴阳怪气,虽然她后面也回嘴了说他没出息,但也是他先骂她的,她才不会主动道歉。
那要怎么......才能再次打开话题呢?
直到走出陵园,走到盛枝停车的地方,她依旧没有想到可以让季行纵愿意和她聊的话题。
她吐了口气,是她急于求成了,盛季两家的婚约毕竟不是小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才对。
她瞥眼季行纵,他正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车——一辆赛车型摩托车。
一点儿要和她说再见的意思都没有。
盛枝收回目光,打开车门,因为思绪繁杂,她动作很慢,刚坐上车,却倏然听到车身后方传来一声巨响。
拉着安全带的手瞬间顿住,她立刻松开,扭头去看。
隔着车后窗的玻璃,她只能看到季行纵的背影。
刚刚那声巨响是摩托车摔倒在地发出的,回声在山中渐渐散去。
盛枝看到季行纵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此刻他的肩膀,好像有一点点垮?
盛枝干脆松开安全带,手攀在靠背上继续观望情况。
季行纵像是对突发情况有些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他才俯身,把摩托车扶起来,然后长腿迈上车座,同时手往下拧。
摩托车倒是响了,不过发出了艰难又哀怨的轰鸣声。
盛枝虽没开过摩托车,但听这声音也知道,他的车一定出了问题。
季行纵左右看看,又重新拧了一次。
结果是摩托车的轰鸣声更加哀怨了。
刚说不知道找什么话题,机会就来了。
从长计议是需要从长计议,可盟友,还是尽早拉拢的好。
盛枝侧身坐好,把车倒回季行纵身边,然后降下车窗,刻意问他:“你车坏啦?”
季行纵依旧坐在摩托车上,听到她的话,掀了掀眼皮,眼神意味不明。
隔着这么一段的距离,盛枝都从他眼里看出了无语的情绪。
盛枝有点儿不满,他这人也太难伺候了,她明明是好心,看他车坏了,才想着问问情况然后搭他一程的,不然要是靠他两条腿走下山,估计能走到明天早上去。
像是看穿了她心头所想,季行纵扯了下唇角,“我车坏了你挺开心啊,”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后视镜,“照照,就差把幸灾乐祸写脸上了。”
这么明显吗?
盛枝立刻直起上身去看后视镜,小巧的后视镜里倏然出现张一脸漂亮精致的脸,神情有些莫名,盛枝左看看右看看,虽然她看到季行纵这么倒霉心头很痛快,但她应该不会那么直白地把情绪表现在脸上吧?
窗外的季行纵喉间逸出一声闷笑。
盛枝才反应过来,他是故意的!
她立刻扭头直勾勾地瞪向他。
季行纵笑得肩膀直颤,“你没做亏心事,干嘛一脸心虚地照镜子?”
盛枝恨不得直接一脚油门飙下山,就让他拖着他的破车自己回去!
可她有事相求......
盛枝转回头,沉沉做了次深呼吸调整情绪,然后再撇头看向季行纵,扬起唇角,直接跳过他的问题,对他说:
“你车坏了不能骑,这深更半夜的,修车公司早下班了,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说着,为表诚意,她直接倾身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车门就开在季行纵面前,但他却没有动作,只是一双勾人的狐狸眼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眼底伴着皎洁月光,闪落着细碎的光芒。
月色朦胧,山野静谧。
两人维持着一人打开车门等待,一人抱肩一动不动的姿态。
盛枝被季行纵的目光看得不自在起来,她坐直身子,不耐烦道:“你到底上不上车?”
季行纵挑了挑眉,拖腔拉调道:“你会有那么好心?”
盛枝眉心一跳,他这语气,和她之前在婚宴上被他拉住问要不要帮忙时回答的语气,一模一样。
他故意的。
“当然有,”她再也无法装出听不懂的样子,“我们情况根本不一样好不好?你当时准备怎么帮我?上来当新郎吗?”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气急败坏,失言了。
季行纵眉目却舒展开来,他慢条斯理地翻身下车,懒懒散散迈着大长腿过来,在坐上车的那一刻悠悠吐出四个字:“你想得美。”
“......”
第十二章叫声哥哥听听?
车门紧闭。
狭窄的空间里,只余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地交错。
安静的气氛中,带了丝凝滞的意味。
蜿蜒的山路两侧种满了银杏,正是银杏落叶的季节,微风拂过,金黄的叶片纷纷扬扬落下。
盛枝习惯性锁车后,才踩油门。
山路不比有路灯的马路平坦明亮,山路弯曲,除了月光和车灯,再没有别的光线。
盛枝小心翼翼地下山,每逢转角,都要按一次喇叭示意。
季行纵在听了两三次喇叭声后,意识到她每次转弯都会按。
“这条路晚上没人。”季行纵偏头看着前方,语气中透着对道路的熟稔。
他们车队经常在晚上来这里比赛,从没出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