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把脸,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哭了。
这段时间她总是容易哭,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有时候一醒来枕头都是湿的,穿衣服不顺心,吃饭的时候味道太咸太腥,都能让她难过得掉泪。
年关前,东不嵊给她请了一个产妇教育专家兼育婴师,每周三次,指导她的日常胎教。自己看再多东西,但书上写的总不如专家当面教授来得条理生动。
“这些是明天的课程书,您可以先看看。”
育婴师是个温和的五十多岁女人,在孕妇食谱和保健上很有经验。
她走后,东妸拿出她留下的书籍,第一页的封面有些重,她动作微微一滞,用食指摩擦了一下,轻轻一刮,果然外翻出一角硬物,她撕下来,是一张女人的照片。
这张照片显然是有些年代了,但保养得很好,外面附着膜,表面光滑,没有丝毫的折痕。
她端详着它,身体莫名寒颤,封面后面还贴着东西,展开后是一张不大的纸片,她匆匆扫了几眼,呼吸渐重,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绷紧的弦。
纸末标记了一个日期和地点,19.8.20江埠站
她预产期后的一个月。
那一天,她让爸爸辞退了育婴师。
后面几个月,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看了很多自己没有看过的故事书,自学了很多童谣和儿歌,也会一边捏着橡皮泥一边和肚子的宝宝说话。
Ρο⒈⑧,℃0Μ像要弥补什么。
春末了,她又开始常常犯困。
东不嵊见她状态不佳,挪出两天空闲带她山庄脚下开发区的南湖广场。
里面设置了儿童活动区,迎面走来四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周身围着几个花枝招展的漂亮姑娘,个个娇媚高挑。
谈笑的男人们一看到东不嵊,连忙迎上来,“东总?好久不见,上次宴会上就再没有见到您了!”
东不嵊点点头,看了眼东妸,面上不虞。
东妸拉拉他的手臂,扶着腰退到花样百出的娱乐设施里面,示意他和他们先聊。
保镖们守在不远处,仔细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盆栽垂着绿色斜挂遮挡着陌生人探寻的眼神,其中一个紫衣姑娘忍不住靠近她,目光羡慕,低声说,“你运气真好,从哪儿找的这么优质的金主?”
东妸蹙眉看着她。
“你不是他情妇吗?谁闲着没事带老婆出来耍。”她撇嘴一笑,意味深长地勾着嘴角,“他看着很年轻呢,也结婚了吗?生孩子要谨慎,你知道吗?科腾国际的张总藏在西矶的小情人被他老婆抓到,啧啧,大街上呢,还没到医院就流产了。”
她捏紧了手:“我不是。”
紫衣姑娘眼里流露出不解。
她没再说话,只是看向远方交谈的男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