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维自己点了根烟,乔然自己手一伸也拿了一根,叼在嘴里,不用说话赵世维就拿了打火机给他点上了。
抽了口烟,他看了一眼赵世维,有那麽点“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味道。
我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多馀了。
因为赵世维的到来,我跟乔然的谈话似乎有点难以进行下去,倒并不是乔然说不出口,他跟赵世维没有任何生疏,只是我觉得这场面太他妈尴尬。
我觉得,赵世维似乎对乔然……太露骨的不好说,但那举手投足和眼神里怎麽都感觉透著一股子宠溺,好像他才是他哥一样。
这是往纯洁了说,不纯洁的……现在还不好说。但我不得不怀疑,赵世维跟我干那事的的时候,他心里到底是想著在干谁的屁股?
“喂……”有人推了我一下。
“啊?”我愣了一下,回过神,看著眼前的乔然问:“怎麽了?”
乔然挑了挑眉,“想什麽呢?都灵魂出窍了?”
我总不能说在想和赵世维捅屁眼儿的事吧?
“没什麽,就是……我想差不多我也该回去了,那边人家还等著我回去交差呢。”
“这麽快就要回去了?”说是这麽说,乔然倒好像也没有留我的意思。
我也不好说什麽,挠了挠後脑勺,视线不经意扫过赵世维,发现这家伙一直抽著烟看我,倒像个普通旁观者一样,只是一脸的高深莫测。
“那什麽,反正离得也近,过两天我再来看你,你来找我也行。”想了一下,我说:“我回去告诉咱妈一声,如果你愿意,她其实一直挺想你。”
乔然点了点头,没再说什麽,我也看不出他愿意还是不愿意。
“还有,”我又说:“关於我,希望你谁都别告诉,你知道有我这麽个哥哥就行了,好不好?”
他笑了一声,把烟送到嘴里,“当然。”
他这麽爽快,倒让我觉得自己想多了,对我来说现在是多了个弟弟,但对乔然和乔家来说,多我这麽一个可能就是一场腥风血雨。即便我没那个意思,但谁又能阻止别人怎麽想呢?
这时候我觉得自己有点穷鬼进城看亲戚一样的感觉,人家能跟你笑脸相迎聊两句就算不错了。
天下掉下个馅饼就算了,凭白无故掉下来个大老爷们,谁知道你什麽意思?
我越想越觉得这趟来得太唐突,乔然没再说什麽,只是抽烟,偶尔侧过头和赵世维说两句。
倒是赵世维饶有兴致地看著我,一脸的似笑非笑,我瞪了他一眼:少他妈看热闹!
“对了,听说你昨天被郑易打了是麽?”乔然突然问了一句,拉家常似的。
他话音刚落,我好像看见赵世维眉头拧了一下,然後把烟在烟灰缸里掐灭,碾来碾去好像碾郑易的脸似的。
看来他们跟郑易关系都不怎麽和谐……
“误会一场,还得多亏了庄……先生。”我随便带过去,可想了想觉得还是得问问,“你跟他有过节?”
乔然笑了,“什麽过节,就是没让他占到便宜而已。”
“乔然!”赵世维叫了一声,微微皱著眉说了一句:“不许瞎说。”
“哪里瞎说了?”乔然回过头朝赵世维挤了挤眼,“你不是也在?”
赵世维笑而不语,只是看著他。
真他妈像花痴!我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说:“我去上个厕所。”然後不等他们回答便转身走了。
到了厕所,我对著镜子把脸左右打量了好几遍,觉得跟乔然像是像,但感觉是完全不同的。要是赵世维真把我当乔然给干了……这算是画饼充饥还是望梅止渴?还是没鸡鸭也行?
我他妈越想越来气,冲著镜子龇牙咧嘴地做了个表情。
这时身後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徐洛!”
听声音很熟,回头一看……操!可不是熟,郑易!
一瞬间我就跟浑身过了电似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你说怎麽总是让我遇上他,乔然就没遇到他的时候麽……当然,我不是想让我弟弟送死,只是想不通这乌龙怎麽老是摆到我头上?
郑易还是像那天一样,人模人样的,只要不开口,一开口比厕所还臭。
“小鸡巴,还装不装了?嗯?”
“郑、郑哥。”我乾笑了两声,下意识往後退,“好巧,你也来上厕所?”
他狞笑两声,跟堵截妇女的流氓似的,一边笑一边过来把我堵在墙角,旁边还是一大棵大叶子的植物,我想跑都有点伸不开腿。
“再装啊,你再他妈跟我装啊!”
“装什麽啊……”我茫然地看著他,现在就装傻好使了。
郑易从鼻子里嗤笑一声,很不屑地说:“装乔然,你身上那股骚劲儿就露馅儿了!”
操!这他妈是形容人的麽?
作家的话:
终於轮到郑易正式登场了,花样冠军!
☆、(10鲜币)36
“郑哥你眼神儿倒是好,连骚劲儿都能看出来,”我咧著嘴冲他一笑,愤愤地问:“那人家放的屁你能看出来麽?”
我也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就是看见他那副以为自己什麽都知道的德性就他妈来气!
郑易挑了一下眉,讽刺一笑,“哟?今天脾气倒是挺硬,怎麽?找到庄司礼那个靠山了?”
我也冷笑了几声,“真有靠山上次还让郑哥揍成那样?”
他上下打量了我两眼,慢悠悠地说:“你的伤好得倒是挺快,我要真有心揍你,你现在还在医院躺著呢。”
“那我还要谢谢您了。”去你大爷的!
我在心里骂郑易自然是听不到的,只是我脸上肯定没怎麽隐藏那股子鄙视和怨恨,他抬起眉,说了一句:“你这张脸看著可真讨厌……”
你那张脸看著还让我想吐呢!知道我不是乔然,还一个劲的挤兑我,真他妈阴魂不散。
“行,那我现在就走,以後绝对不出现在您面前,今後我再随身带个面具,就算一不小心遇见了我马上戴上,保证郑哥你看不见我这张脸。”
我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然後就准备要溜,结果一条手臂一下子横在我前面,郑易一手撑著墙,看著我阴笑。
“你小子一张嘴倒是挺会说,虽然表面上说的都是好话,可比一般的坏话还招人烦。”
算算时间我出来时间也不算短了,只要不是闹肚子上个大号都够了,而我也真不想跟郑易在这儿耗下去,谁知道他会不会一声令下再叫进几个人来,再挨一顿我可受不了。而且在厕所里,不把人脑袋按马桶里冲一下简直对不起这天时地利的位置。
“郑哥,你到底要怎麽样?”我叹了口气,口气和表情都软了,“你没占著乔然的便宜,也不能盯著我这个冒牌货不放吧?”你他妈是有多饥渴?
话刚说完,郑易脸色瞬间就变了,那叫一个吓人。
我心里咯登一下,莫非这是揭了他的伤疤了?我发誓我可真一点嘲笑的意思都没有……至少刚才没有。
“谁告诉你的?”郑易撑在墙上的手收了回去,看著我冷冷地问。
“我……就这麽一分析。”其实我不说他可能也知道,无非就是乔然或者……
郑易皱了皱眉,表情更狰狞了,一张嘴抿得跟一条线似的,搞不好下一秒就张开血盆大口咬上来了。
可能是真的踩到人家的痛处了,我正忐忑著,结果郑易突然来了一句:“滚!”
掷地有声,我一下子愣了,啊?
他双臂交叉在胸口,往旁边挪了一步,算是让了条路给我。
就、就这麽让我走了?这情绪转换得也太快了点儿吧?
我正闹不明白了,怎麽一下子就要放我走了,还在琢磨著他不是害臊了吧?
“郑哥,我真的走了?”一边看著他问,我一边尝试著往门口移。
郑易厌恶地瞪了我一眼,“再罗嗦在这里捅烂了你的屁眼儿!”
操!我飞一样奔出厕所,就差双手捂著屁股了。
这里的厕所没有门,男厕女厕中间用一道t字型的墙隔著,墙上贴著精致的深色瓷砖还挂著油画,并且满室飘香。
我拐了一下出了厕所,站在门口还有点惊魂未定。
这他妈比以前被警察追还累人!
又不放心,我又绕回去扒著门口往里看了一眼,没看著郑易,可能是进厕所隔间了。
这回出来我是真松了口气,刚准备要走,脑子里突然闪了一下,对啊……这里是厕所,来厕所的肯定不是来閒逛的……
终於,我意识到郑易可能是来拉屎碰巧遇到了我,现在他这是憋不住了,所以才让我走的。
噗……我也憋不住了,没几下憋笑憋得脸上跟要抽筋似的,正笑著,一低头看到旁边靠墙的地方放了个红色水桶,里面有大半桶水,桶边上挂著一条抹布,应该是清洁工在打扫,有事离开了。
看著那个水桶,我脑子开始飞速旋转,还是那句话: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这人要是气受多了什麽事都干得出来。
当然我不是要去杀了郑易,说句不好听的我还不一定打过得他呢。
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此时四下无人,身後厕所里也没什麽动静,我脱了鞋,然後光著脚提著桶轻手轻脚返回男厕所。
进去之後我站得离里面的隔间稍远一点儿,弯著腰从低下挨个找,终於在最里面一间里看见了郑易的脚。
我咬著嘴唇憋得脸都要变形了,就怕一不小心笑出来,更怕郑易中途出来,所以什麽也没想更没犹豫,手一伸把水桶直接就从顶上扔进去了,然後拔腿就跑。
一边跑听见身後“咣”一声水桶掉地上和水洒出来的“哗啦”一声,出了厕所我抄起自己的鞋拎著就跑。
一路狂奔到外面的时候,毫不夸张地说,我已经笑得跟癫痫一样了。
我正站在别墅外面的草地上仰天长笑呢,身後有人叫了我一声,急忙收了笑回头一看,是乔然和庄司礼,不见赵世维。
“你怎麽了?”乔然过来问,“半天没见你回来,怎麽在这里站著?”
庄司礼也是一脸莫名。
我面部表情还有点不自然,清了清嗓子说:“没事,出来透透气。”
乔然低头看了一眼我的脚,我也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穿鞋,抽了线的破袜子暴露在两人目光之下,急忙把鞋穿上了。
“我们走吧。”我怕郑易知道是我干的,形象都不要了提著裤子冲出来找我算账,招呼他们两个快点逃离现场。虽然挺过瘾的,但是我也有点後怕,万一刚才那地方有监控什麽的,把我的“犯罪过程”都录下来了,到时候郑易面前赖都不好赖。
乔然一边走一边问:“你这麽急干什麽?”
“我得去拿车,去晚了怕人家不高兴了。”我随便编了个理由。
这时一旁庄司礼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头看他,“啊?”
“我送你过去。”他笑得温柔,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连拒绝都忘了要说出口。
那时候,我突然有点羡慕乔然,有这麽一个从小到大的朋友,真的挺好。
作家的话:
小虐怡情,这真的不是虐文~囧
☆、(14鲜币)37
庄司礼说要送我,乔然也没反对,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了停车场,乔然先开车走了,他开了辆敞篷车,大红色的那叫一个骚气,再戴上副墨镜,这样上街不招人恨都不行。
你说现在城市空气都不怎麽好,高峰时段汽车尾气都能熏死人,开个敞篷车图什麽啊?
等乔然的红色小敞篷开走了,我上了庄司礼的车。
开车之後,庄司礼问我:“怎麽样?”
“啊?”我还在回味刚才给郑易那一水桶的事,反应慢了一点,“什麽?”然後才回过神,知道他应该是问我和乔然见面的事。
刚才庄司礼不在,但赵世维应该都能看出来,乔然和我并不亲近。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而且还都是快三十的时候才见,不像五六岁的小孩子见面不到十分钟就能玩到一起去。我也能理解,乔然和我毕竟不是同样的环境下一起长大的,他有他的生活方式和圈子,对於我这麽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哥,除了长得一模一样之外,可能一时真没有什麽想法。
也许是反应不过来,需要点时间,不过至少知道他过得不错,健康成长了,回去跟老娘也好交待了。
“他过得挺好,”我舒了口气,“我放心了。”
庄司礼一边开车一边抽空看了我一眼,我也侧过头冲他笑了一下,然後土包子一样装模作样地观察起他的车。
“我和他从小玩到大,看到有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和他站在一起,感觉还真是微妙。”庄司礼一边说一边转过方向盘稳稳地打了个弯。
我笑了笑,用食指骨节敲了两下车窗玻璃,“我跟他不能比,虽然长得一样,但他一看就是少爷出身,家教修养一样不差。我不行,连初中都是好不容易才毕业的。”
他没说话,当然也没有嘲笑我的意思,过了几秒才说:“没想到你会过得这麽辛苦……”
小时候是苦了点儿,说自卑倒不至於,毕竟都这把岁数了,但是在庄司礼面前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不过我卖片儿时的那个怂样他又不是没看过,也没啥好装的了。
说起来,他倒是一直没提我卖片儿的事,难不成他是真的爱看这个?
我觉得下次能带几张碟给他,市面上难找的精品,投其所好又拿得出手。
我们又随便聊了点,庄司礼问了我妈的情况,搞笑的是这些不是乔然问的,而是他一个外人问。
正说到要去看我妈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把车停到路边接电话,我往外面一看,这不就是我那天走过的路麽?拿车的地方就在前面那条街,我从那里出来然後遇到了小孙。
“我知道了……嗯,我马上过去处理。”庄司礼简单说了两句,但看样子应该是有急事。
他一挂电话,我急忙先开口:“这地方我认识,再往前走两步就到了。”说著指了指车窗外,“我在这里下去就行了,你有急事就快走吧,别耽误了。”
庄司礼的事大概是真的挺急,况且也不是三更半夜,光天化日的一个大老爷们走在街上还能出什麽事?
所以他点了点头,很诚恳地说了声:“抱歉。”
“行了,别这麽客气,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我冲他笑了笑,打开车门下了车。想了想又转过身弯下腰看著庄司礼,“谢谢你,庄先生,这次能和乔然见面全是靠你,以後要是有什麽事找我尽管开口。”
我不认为庄司礼这样的人会有用到我的时候,但客套一下也是应该的麽。
庄司礼微微一笑,又是那种我最喜欢的笑,当然,是纯洁的喜欢,就像喜欢一条好看的小狗那样的。虽然跟男人干过那事了,但我也不是见了个有点人样的男人就想法的。
“那我们再电话联系。”庄司礼用手做了个电话手势放在耳边,很有广告里的感觉。
我哎了一声,起身帮他关上了车门。
看著庄司礼的车开走之後,我转身按著记忆中的路线往拿车的地方走,经过遇到小孙的地方时,下意识加了点小心,就怕从哪个角落里冲出个郑易上来咬我。
结果真他妈好的不灵坏的灵,郑易是没冲出来,几个很像是郑易手下的人倒是一副等我多时的样子,一个个板著脸就差手里牵条恶狗了。
我第一反应是坏事了,厕所里那一水桶暴露了?
可又一想郑易又没亲眼看见是我扔的,他问起来我就打死也不承认,虽然不认不一定能没事,但认了就肯定有事。
那几个毕竟是郑易手下的,手脚麻利,押著我就扔到了路边一辆小型集装箱卡车里,当然我也是配合。
“几位大哥,手下留情。”我举起双手跟投降似的,被人摸走了手机,不是不想跑,而是刚才扫了一眼,这一条街上基本都有他们的人,远远近近的各个虎视眈眈盯著我,我就是腿再快也玩不了这障碍赛跑啊。
本以为这次不管什麽事肯定要先来一顿打当开胃菜,没想到他们把我扔到卡车後面的集装箱,从外面锁上门之後就没有动静了。
箱子里黑漆漆的,就门口那里能透进点阳光,我爬起来,先确定里面没有毒蛇、毒气什麽的,这会儿说不怕是真不现实了,都被人关起来了,下一秒万一这车直接往海里开怎麽办?
这他妈因为一个水桶被填了海,死得也太他妈冤枉了!
过了老半天,还是没什麽动静,我凑到门上那条缝上往外看了看,也只能隐约看到有人站在外面,不过此时此刻还是悄悄放心了一点,能肯定他们不会马上要我的命,看来是准备等郑易来了。
我就跟个等宣判的犯人似的,经历痛苦、紧张、无奈、绝望、无聊等一系列心情,可等宣判只要等几分钟,我这一等就是一天,等他们来押著我去见郑易的时候,天他妈都黑了,外面霓虹灯跟那天晚上一模一样,这是要情景再现啊?
最要命的是我已经饿得两条腿都跟面条似的了,早上那点面包火腿肠太他妈操蛋了!
有两个人一前一後把我带进了一间店,我一看还真是那天跟小孙来的地方。
不过今天却跟那天晚上不同,一进门里面乌烟瘴气的让我差点掉头回去,音乐开得震天响,到处是各种鬼哭狼嚎的尖叫和女人的笑声,有几个几乎算是光屁股的女人站在吧台和钢管那里往人群里喷香槟。
里面的人都快玩疯了,经过舞池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好像有几对男女一边跳舞一边就在舞池边上干了起来,胸罩都扒到一边了,这他妈整个一淫乱大聚会啊!
第7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