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滢悄悄潜入牢房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顿时从心底涌上来说不清的情愫。
是同情?好像还有点心酸。就如浇了一壶浓醋,这心啊,浸得直冒泡。
她略施小计就走进牢里,轻手轻脚地走到秦翎墨身边,想起他有寒疾,这样的天,这样的环境简直就是要命。
那个该死的老女人!
胡滢想起太后就恨得后槽牙疼,只不过眼下最重要却不是跟那看东西较劲。她俯身摸了摸宰相大人的额头,滚烫的温度预示着秦翎墨的情况不妙。
再看他浑身瑟瑟发抖,八成是寒疾发作。这时候取暖最重要,她没多想,化成原形。
秦翎墨一直感觉到冷,那股寒气撬开骨头缝钻进来,五脏六腑都覆盖了薄冰一般。就算如此,他仍然陷在半睡半醒当中挣脱不开。
忽然,一股暖融融的气息靠近,就如吹暖冰封湖面的春风,和煦温柔,让他忍不住想紧紧搂在怀里。
显出原形的胡滢刻意变大了身躯,比一只獒犬还要大几分。火红的皮毛在阴冷的囚室里仿佛燃烧的火焰。
秦翎墨紧紧搂住她,让红狐微微一愣,低头舔了舔他的脸颊。
“……”宰相大人呢喃,埋头在毛绒绒中蹭了蹭。他轻呵口气“父王,我好累,书我明天再背好不好?”
胡滢心一酸,没想到这个黑心肝的家伙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也不知道以前过得什么日子,想必就算天资聪慧,也是一天天学出来的。不知道他的父亲什么样,肯定是个望子成龙的老传统。
“你呀,何必呢,为了捍卫你所谓的律法,自己受这罪真值得吗?”
胡滢轻轻呢喃,心底慢慢酝酿着柔软的情愫,像春天里开在田边的野花,轻盈美好。
她下巴搭在秦翎墨头顶上,轻轻摩挲。片刻,低声问道:“你有什么愿望吗?”
深陷在温暖皮毛中的宰相大人呓语“国泰民安,守土开疆。”
小胡娘子皱了皱鼻子,抱怨“你们人的小词真是一套套的,不就是多生崽子多种树,猎物不浪费,见到母的要放生吗?”
她忽然又笑起来,眯起狐狸眼“算了,反正是你的话,勉强说什么都好吧。看你这么可怜。”
到底是心里装着事,秦翎墨虽然睡得舒坦了些,可还是很快醒过来。
他一睁眼就瞧见火红的皮毛,手感好到想一直摸下去。花了点时间,他才反应过来窝在自己身旁的是只硕大的红狐狸。
“胡滢?胡姑娘?”他慢慢坐起来,满脸诧异“你怎么在这?”
“我听金啸说了,过来看看。”胡滢抖了抖揉乱的毛“结果一来就看见你怪可怜地窝在那,我就发发善心喽。”
秦翎墨浅浅一笑“那多谢了。”
“呐,你肯定饿肚子吧。”胡滢化回人形,从自己百变荷包里竟然摸出几样小菜来,往他跟前一摆“先凑合凑合,我出来的着急。”
秦翎墨笑容更深,调侃道:“这是最后为我送行吗?”
“呸呸呸!不会说话就闭嘴。”
“还少了酒。”
“这时候喝酒不吉利。等你出去的。”胡滢解释。
秦翎墨笑容淡下来,片刻缓声说道:“我死后会抄家,好在我无妻无子。你就趁着没收之前把那些值钱的拿走抵债吧。”
“我呸!说点吉利的你能死啊?”
“就快了。”
胡滢抬手给了秦翎墨一巴掌,脆亮的响动泄露了她心思。宰相大人一愣,捂着脸,眨了眨眼,颇为茫然无辜。
她神色严肃,绿莹莹的眼瞳盯着秦翎墨“你听好了,你的债比天高比海深,你不活着还不完,我不会让你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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