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饼大的脸煞白,扑过去要抓住儿子的胳膊,想让他停下来。金啸此时瞪着眼,遍布血丝。脸色黯然像是蒙了层炉灰,精神却十分亢奋,手中一刻不停地写写画画。
再看桌案上是触目惊心,铺展开的四开大松花纸已经被一圈圈赤红色涂满,已经看不出笔迹,简直就是一片血布。林氏开始以为金啸是沾自己血在写字,吓得腿脚都软了。跟在身旁的娇桃更厉害,眼一闭吓晕过去了。
还好后面小厮上前查看,贴在松花纸上闻了闻:“公子用的是红颜料,不是血!”
林氏这才稍稍松口气,摇晃着金啸:“我儿啊,你清醒清醒啊,这到底是怎么了啊?你可别吓唬娘啊,娘身体弱禁不住啊!”
金啸停了笔,瞪眼看着林氏,似乎很费劲才能分辨出面前的人是谁。他咧嘴傻笑,指着早就红成一片的松花纸,说:“娘你看,儿子作的诗好不好?”
“好,好!”林氏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脸都皱成隔夜的腌菜。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活,偏偏当家主心骨还在朝堂上,就算现在派府中人去,也没办法立即就赶回来。
她这正愁得天旋地转,强打精神劝儿子别再糟践自己。而金啸却又恢复了之前有些癫狂的状态,只不过这嘴里不住地嘟囔:“你看,这次不会让你丢脸了,看谁还说你交个村野匹夫当朋友!”
一听到朋友二字,林氏已经搅成稀粥的脑袋忽然灵光乍现,想起了秦翎墨。要说他儿子虽然人缘不错,可称得上朋友的,好像也就秦大宰相。
只不过秦翎墨现在同样也在上朝当中,林氏左想右想先赶紧派人去警巡院告假。御查司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抽调官员应卯情况,要是发现羽林军侍郎无故缺席,告到皇上面前可是不小的罪名。
这时林氏也终于冷静下来,她左看右看自家儿子都像是中邪了。又立即差人去请玄心正宗的宗主前来。
也就半盏茶的功夫,下人跑回来禀告,宗主不在城内,正赶上他前往附近的道观探望友人。这也真是赶巧了,该着金啸倒霉,命里有这一劫。
他情绪忽然高涨忽然阴沉,将林氏他们全都赶出去书房,独自在里面继续涂写。已经看不出他都写了点什么,就是一直埋头在那写个不停。不吃也不喝,愁得林氏依在房门口哭哭啼啼。
她一妇道人家平常就是管管家里事,做做女工,哪里见过这么邪性的场面?
要不说金啸倒霉。原本散朝后,金士力出了宫就能碰见正翘首以盼的府中家丁,结果偏就今天皇上有事单独将几位重臣召到御书房商议。到了退朝的时间还没出来,群臣依照规矩与惯例,就自行退出赶往各府衙点卯办公去了。
金府家丁得知此消息差点背过气去,可他总也不能冲进皇宫去要人吧?只能蔫头耷尾地赶紧回去。
林氏这颗心都碎八瓣了,抓着旁边娇桃的手念叨:“要是我儿有个什么差错,我也不活了……”
“夫人您千万要振作啊!”
娇桃龇牙咧嘴,满含热泪。一半是担心公子,一半是被林氏掐得手疼。
就这么挨到下午申正时分,当家的终于回来了。不但他回来,秦翎墨也跟在旁。原来林氏实在心焦,让人随时在宫外候着,什么时候人出来就立马拉上回来。秦翎墨听闻自己好友出事,当然不能置若罔闻,也跟着过来。
此时的金啸闭门不出,谁也不见。金士力在外面嘭嘭嘭拍门,力道之大整个门扉都在忽闪。
“金将军,你先别急,这样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秦翎墨劝住金士力,就是把整个宅邸拆了,金啸也不可能变正常。他走到门前,说道:“金啸,是我。我来看你写的诗。”
这句话还真管用,一直紧闭的书房门吱呀一声竟然开了,只不过紧紧露出拳头大的缝隙,金啸满是警惕地望了秦翎墨身后一眼:“你们都离远点,只许他一个进来!”
金士力火气上涌,瞪着眼正要发作。被旁边的林氏一把拦住:“你可消停消停吧,别再把孩子吓坏了!既然能让秦大人进去,说不定事情就能解决了!”
大将军也心疼儿子,只不过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免不了端点架子,拂袖愤愤:“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惯得!”
嘴上这么说,人倒是退出去些距离,免得金啸再有什么异常举动。
秦翎墨还没迈步,就被金啸一把拽进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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