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清除了,人也救回来了。可以说皆大欢喜。
秦翎墨却沉眸敛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胡滢问他,也不回答。只是谢了宗主相救之情。套礼仪过后,宗主笑道:“秦大人不必太气,都是一同踏雪寻酒的同伴,以后得了什么好酒,别忘了本座就是了。”
玄心正宗的宗主爱酒,这白芍城的达官贵人送去的都能淹没整个祁连山。只是他从来都没看上眼过。
“秦大人你命轮已结果,恐怕以后还会吸引那些不走善道的妖魅。不如这样,让本座玄心护法跟在你身边,紧急事态时也好应对。”
肖洛的建议赢得了胡滢的赞同。要不是她还得照料酒肆,肯定也会搬来的。秦翎墨却摇头:“这不行,如果玄心护法到我府上,恐怕会让民众担忧有大妖横行,于民心不利。”
“既然派他们来当然是要乔装的,秦大可放心。守护北唐百姓也是本座的职责。”肖洛不疾不徐。
话到此间,秦翎墨也没什么好推辞的。为国捐躯他毫不吝惜,但如果是给恶妖当盘中餐,他也是绝对不愿意的。
又寒暄几句之后,肖洛他们便先告辞了。
胡滢却歪着头一直盯着他看,看得秦翎墨白皙的面庞微微发红,如雪景里盛放的梅花。
“你瞧我做什么?”
“你有心事,你又在想什么?”胡滢凑过来。因为也没外人,她依然保持着精魅的特征,绿眸如一汪望着他。
秦翎墨转开头,脸颊上的温度才缓和:“我只是想起做的梦。”
他将之前梦中所见与胡滢细说一遍。
“我看啊,那应该是真的梅花精。八成是在向你求助。”胡滢听完后,托着下巴分析:“只不过她应该被蜘蛛精害得不浅,没办法完整的将消息传达给你。而你也不是什么修士异人,没办法窥探全貌。”
“我总觉心中不忍。”秦翎墨沉默片刻,微叹:“她若还在家乡说不定没这遭遇,就因为要进献到都城来,被蜘蛛精害了性命。如果有什么我能帮的,希望能让她宽慰一些。”
胡滢一撇嘴,说话酸溜溜的:“看不出来啊,你个酷吏对个梅花倒是挺情深义重的。”
“如果因为人的一点爱好而葬送,那真不如世间再无爱梅之人。”秦翎墨抬头,仰望着那株洒金梅。它已经枯枝残花,完全没有之前灿烂夺目的模样。
胡滢砸吧砸吧嘴,叹口气挥挥手:“得了得了!反正你在我这也欠了这么多了,我也不介意让你再多欠一点。”
“……自然还是不欠的好。”
“你想得美!”胡滢冲他一瞪眼:“我这有样好东西,可以助你在梦中听得更多。”她说着解下挂在腰际的香囊,看着明明比巴掌还要小些,却能从中拿出个琉璃瓶来。
那瓶子通体透明,浅蓝色上印着几片绿云纹。里面盛着些液体,光芒折射下流光溢彩。
“去,把洒金梅的花拿过来一朵。”胡滢吩咐。
秦翎墨走到树下,不等他有所行动。一朵半开的花朵就徐徐飘落下来。他伸手接住,交给了胡滢。
狐女将花朵放进了琉璃瓶里,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散出来,带着梅花特有的冷香。若肖洛宗主晚走一刻,说不定现在也有口福了。
“给你,喝下去。”
秦翎墨接过琉璃瓶,没有迟疑,直接就喝了一大口。微微翻腾的气泡在口腔里炸开,有种难言的爽快。酒气并不浓,清甜搀和着梅花冷香,让人陶醉。
胡滢噗笑起来:“你这会倒是不刨根问底了?就不怕我下毒害你?”
宰相大人也笑了:“我还欠你钱呢。不怕。”
恰好梅园里拂来阵清风,吹开秦翎墨的笑靥,徐徐似花。
狐女一怔,转过头摸着脸嘟囔:“大男人笑这么好看没天理……”
半个时辰后,有人急匆匆地进到梅园里,他一身明黄纱罗袍,上绣五爪龙纹十二章。头戴金冠。看起来年方三十有余,面容坚毅俊朗,只是两鬓已经有微微泛白的迹象。
他神色焦灼,在梅园里匆匆行路,左右张望。
敢穿明黄色,还绣着条龙,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可以。
那就是秦御人。
在焦急的寻找一番后,他的视线里终于出现模糊的人影,靠坐在洒金梅树下。秦御人快步上前,果然是秦翎墨。
也不知道哪来的梅洒落他一身,黑发如道溪流顺着肩头倾下,逶迤在地上间,红白纷呈。秦御人一靠近就簌簌飞扬,像立时飘起了雪。
皇上不禁抬手去拂开,再看秦翎墨已经缓缓睁开了眼。
“翎墨你没事吧?!”
“……皇上?你怎么在这?”秦翎墨一手扶额,似乎还有点不清醒。
秦御人将他搀了起来:“是宗主进宫向朕禀告,朕才知道你府上出了事,所以就急忙赶过来看看……你怎么睡在树下?本来就有寒疾再犯了病!”
“不碍的。”秦翎墨摆摆手,想要行礼却被皇上阻止:“私下就不必如此计较了。倒是朕看你心事重重是怎么回事?”
“是臣刚从完整的梦境中得知一位故友的义女出了事,失散人间。未免被歹人加害,臣想尽快找到。”
皇上一听笑道:“这又有什么难?你告诉朕是谁家的女儿?什么特征,朕全天下悬赏!”
秦翎墨微微一笑,回头看了眼洒金梅:“骨里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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